你把這四個字連起來自己說得出口麽？

尤簌也遲緩地意識到有哪裏怪怪的，呃了一聲後，強撐著做閱讀理解，語氣掙紮，“有沒有覺得改了之後的詞，瞬間就有種已經相伴到老的氛圍了？”

“……”

氛你個頭。

他沒應聲。

側目瞄了眼蔣馳期現在不算好的臉，尤簌又嚅了嚅，“你要是覺得委屈，也可以我老太婆……”

完全不介意。

“老婆。”

蔣馳期像是倏地被提醒到，支了截手肘，半撐著臉稍稍向前探，邊牽出一淺淡笑意清雋地。

變臉飛速。

喊完還沒等尤簌錯愕，男人自己就低下頭靜靜品味這兩個字帶來的覺，角溢著淡笑。

第一次這個，還順的，就是他們現在沒畢業，這麽著有點像過癮，也不太青春。

有海鳥落在直聳拔的蒼翠棕櫚樹窄葉上，引得葉片一陣搖曳，側坐在白躺椅上的尤簌心也像是被搖得波，沙沙直響。

被他剛才的兩個字砸得有點怔愣。

說不出來的覺……

尤簌之前不太喜歡這個詞，總覺得這種暗含著婚姻關系的稱呼會有意無意地裹挾著婚後的碎皮。

但他咬字清爽，現在在思考稱呼的樣子有些……可。

……蔣馳期居然會可。

他撐臉安靜思索著一個無傷大雅的稱謂，讓尤簌腦海不自覺浮現出一個蔣馳期的q版。

q版小人頭上特效態錯變化，一會是“老婆”，一會是“不準”。

幻想畫面和眼前蔣馳期的真實樣子重合，尤簌有些忍俊不，輕咳一聲化解氣氛，切回正題，“那我先去換個服吧？”

說完沒等人回答，生就抓起自己的泳隨便找了間臥室溜了進去。

再走出來時，已經是另一副樣子。

蔣馳期買的是常規款藏青連，腰線收得很絕，背後大片空隙，從後腰一直到肩胛全著，勾勒出微.曲流暢的人.線條。

尤簌長著不太明顯的蝴蝶骨，只有在手臂擺的時候背後才有浮，更不用提，剔的白，藏著皮下的淡青經絡也地拿人。

蔣馳期呼吸頓止。

他突然覺得接下教游泳這件事，完全是自找苦吃。

“怎麽樣？”

雖然有點赧，但尤簌還是想聽聽蔣馳期口中的評價。

“想吹口哨。”

……媽的，怎麽忽然這麽。

蔣馳期怕嚇到，說罷就蹭了蹭，還是收了直勾勾打量的視線。

……他有點能會到那種瘋狂買漫手辦的心了。

吹口哨，應該是個還可以的評價。

尤簌舒了口氣，彎把手機給他保管，接著轉，初生牛犢不怕虎地邁向泳池，“我下水了。”

從來只見過怕水的，沒見過這種什麽都沒學就敢莽的。

蔣馳期忙快走幾步拉住，彎腰細細囑咐，“你等等，下去先學會站，扶著岸沿邊走邊適應浮力，等會兒我跟你說基礎的換氣——”

“算了你先別下了。”

他又反悔，拽著人一路走到別墅二樓，拖了張不知道誰買完還沒拆封的瑜伽墊拆出來。

“我先教你姿勢，”

淡紫墊子扔在被照著的暖地上，蔣馳期言簡意賅地拍了下，“趴下。”

腦回路有點歪，尤簌扭頭看見蔣馳期神自若的正常樣子，心道是自己齷齪了。

也沒扭，著瑜伽墊直直趴了下去。

接著沒等兩秒，前又半蹲下一個疏朗影，手機到臉前，蔣馳期指著屏幕，“看這個分解作圖片，照著做。”

冷白指尖在下著點淡，修長的一截，指節皮覆上藍紫經脈管，薄薄罩著，整幹淨舒展，不顯半分氣，反而遒勁有力。

尤簌微晃了下神。

注意到心思沒在這，蔣馳期又敲敲屏幕，語氣多了幾分凜然，“你看哪呢？”

尤簌這才悻悻地把目從他指上挪回。

“快學。”

尤簌剛開始拜托他幫忙想興趣好的時候，蔣馳期其實沒考慮過游泳，他推薦的都是一些危險系數較低的活，花頂多紮手指上刺，油畫甩服上點污，積木也就防止個小兒誤食。

他是那次看新聞報道了溺水事件才起了讓學游泳的心思，不過他們不常去河邊海邊，學不也沒什麽，就怕自己不懂，學半吊子，下水的時候出問題。

“這是蛙泳嗎？”尤簌照貓畫虎地學圖片上人的作，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只在旱地撲騰的青蛙。

……這作不在游泳池裏做，幹撲騰也太稽了。但明顯男人現在態度認真，也不敢吐槽。

微風吹拂，尤簌分心仰了下頭，“蔣馳期，我突然有點好奇——”

“別好奇。”

話直接堵死，他正準備給糾作，此時已經繞到了腰側位置。

“我還是想問…你會狗刨嗎？”

尤簌眨眼，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蔣馳期懶得理，皺眉在側半蹲下去，手指摁在小，“ 收的時候小往上翻，勾腳。”

尤簌不理他，自顧自地鼓腮，試圖更靠近青蛙形態。

“你再不認真我拍你屁.了。”

男人視線從臉頰上收回，語調坦然地淡聲。

你是怎麽把這種流氓話講得這麽一本正經的？

尤簌見勢不妙，想撐著墊子爬起來逃之夭夭，又被摁腰下去。

側半蹲著的男人嗓音冷淡制，毫不相讓，“五分鐘，練夠再放你走。”

五分鐘又五分鐘。

一直折騰到傍晚，蔣馳期才肯放水。起初在下面適應走的時候他并沒跟著一塊下去，就懶搭搭地坐在池邊躺椅上，時不時跟聊個天。

尤簌渾都，被腳下浮力纏著腳，仰頭就能看見岸邊幹燥的蔣馳期，黑黝黝的瞳孔，視線追著。

一到固定時間，花園泳池的燈帶就應勢亮起，淡淡地打在四周。

湛藍池水中，尤簌盯著張白皙臉孔，赤腳晃來晃去，“下一步是什麽啊？”

覺已經可以練習更深的技巧了。

“飄。飄在水面，你先上來，我換個泳跟你一塊下去。”

蔣馳期像是把栓在了自己腰帶上，自從換上泳裝之後，他去拿瑜伽墊或者找別的東西都要扯著一起，生怕好奇過盛，出什麽意外。

是好意，但是來回真的好麻煩。

尤簌不不願地瞥，第n次蹬上男人給放在地面的拖鞋，跟在他後慢吞吞地走。

“飄之後要學換氣，”

他又實現代出聲，步子邁得很闊。

“換氣？”尤簌想到了什麽後，翹了下，“我會這個啊。”

“不是接吻換氣。”

蔣馳期失笑，沒忍住隔著泳帽了下腦袋，“不一樣的換氣。”

五十分鐘後，

尤簌領教了什麽是不一樣換氣。

這是第四次嘗試換氣，蔣馳期剛才就把的胃藥帶了下來，他把藥和保溫杯一起放在一岸邊，而後扣上護目鏡，利落躍水中。

男人下穿黑泳，上著，寬肩窄腰的比例一覽無餘，腰腹綴滿了晶瑩水珠。他走水超牛，浸在泳池中的小看著沒怎麽使力就游過一長截。

不過再怎麽人魚下凡，尤簌也無力欣賞，有點擺爛地背靠著泳池壁，時不時咳出點水。

“學會了？”蔣馳期靠在旁邊，順手把發上去。

“喝飽了。”

“……”

尤簌雙目無神，摘下護目鏡，緩了會才哭無淚地蹭到男人邊，言語懇切抱怨，“我不知道為什麽按照你說的做，還是總嗆水，憋氣好難啊。也飄不好，自己就沉下去。”

“自己”就沉下去。

已經嫌棄到把開除尤簌籍了。

蔣馳期清了下嗓子，手抹掉眼眶下的水珠，眼中含笑，“都是這個樣子，開始都學不好的，慢慢就很厲害了。”

“真的嗎？”尤簌咬，有點不信。

關鍵這東西今天下午已經付出了太多努力，如果像花油畫那樣直接放棄，會很不甘心。

像個旱蛙一樣被男朋友看了半天醜態，等學會了，馬上就去橫渡長江！！

蔣馳期臂撈過的保溫杯，又對上生目點了下頭，鼓勵得耐心，“很厲害了尤簌。”

“……那你是幾天學會的？”

裏被塞進藥片，又湊上去對著杯沿灌了口熱水，仰頭咽下。

“五六個月。”男人低頭擰進瓶蓋，面不改地胡謅。

“我覺得你明天就能試著游50米了，真的，比很多人都厲害。”

不敢下水的都多。

“是這樣嗎？”尤簌將信將疑地攢了點信心，看他現在脾氣罕見順和，生又友好地把自己剛才的宏偉計劃分給他。

“我決定等我學會了這個，就去橫渡長江，你要不要一起？”

蔣馳期認可地點頭，表照舊溫，“潘長江嗎？”

可惡。

晚餐吃海鮮，就近吃的，份量給得很足。

尤簌著圓滾滾的肚子，吹著夜風，輕松籲出口濁氣，“我又活過來了。”

果然人更適合在陸地行走。

臨到別墅螺旋樓梯口，兩人才分開路線。

尤簌停下來留在一層，整理自己從學校帶來的洗漱用品，蔣馳期擡腳上樓。

正俯專注地收著東西，忽然聽見男人清越的聲音從高不不慢地傳來，“明天還學嗎？”

“……學！”

反正五天時間，先出三天學學試試，最後學不會再說。

“行，”他點頭表示知曉。

“一會洗完澡來房間，下今天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