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问棠笑意微凝，“他来接你？”

陈舒宜背对着他，不说话。

电话已拨通了。

“小姐？”

“Even，你现在……”

话没说完，后男人出手，把电话按断了。

转脸，“干什么？”

司问棠神淡淡，随手把手机丢开，“要回去，我让人送你回去。”

陈舒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腮帮子都气得鼓起来了。

“不用了，你忙吧。”

双手前撑，准备爬起来，“我有人接。”

用不着你！

嗷！

动作太大，撑到腰了。

整个人卡住，不敢动了。

司问棠看了一眼，挑眉，“动作再大点，还能更爽。”

都怪他，他还说风凉话！

陈舒宜恼加，顾不上疼，咬着牙动作。

“行了。”司问棠看不下去，长臂一捞，把弄进了怀里。

“你松手——”

用力挣扎，不知哪来的劲儿，差点从他怀里摔下去。

司问棠拧眉，手臂上了力道！

男力量悬殊，他动了真格的，陈舒宜咬紧牙，也不能再撼动他分毫。

仰头看他，见他眉头收着，一点不像是跟闹着玩的，顿觉委屈涌上心头，低下头去，不想看他了。

“你松手，我要回家了。”

啧。

回家回家。

折腾了半天，倒是有劲儿。

司问棠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想了想，说：“不想我出去？”

怀中人默了声，旋即重重一哼，甩过了脸。

见状，男人脸缓和了点。

替拢好被挣扎开的被子，他低头看，“不想我走就说，闹什么？”

“谁闹了！”

“再吵一声试试。”他腮帮子，“嗓子又不干了是吧？”

一下噎住。

司问棠看瘪着小，跟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结果呢，只是不想他走。

他勾了勾，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别亲我！”

他托起下，非在上又亲一下。

陈舒宜：“……”

跑又跑不掉，说又说不清。

抓紧被子，一昂脑袋，还是不看他。

司问棠了下的脑袋，逗道：“哪来的脾气？跟陷阱里的野猪似的，差点抓不住你。”

什么？

眼睛一瞪，“你说谁野猪？”

“陈茜茜。”

深呼吸一口，不管了，挣扎着出来，双手掐上他脖子。

手上没力气，本就不是真打。

司问棠心不错，愿意让闹，等疲力尽了，一个翻将压住。

四目相对，被子被拉开，体紧贴，他上虽然有浴袍，但彼此也是很亲的状态了。

耳朵被吻，咬咬，强撑着一点脾气不说话。

“我就出去一会儿，在这里等我，也不行？”他哄道。

刚被磨下去的委屈，又被他一句话点燃了。

不是不许他走，是他，是他干嘛要挑这种时候走！

闷了会儿，抬眸看，撅道：“你去十一约了谁？”

“陈允麟，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

陈舒宜默住。

别人就算了，陈允麟在眼里是典型的“正派人”，还是比较相信的。

接着，又想起什么。

“你们谈事，为什么一定要约那种地方？”

“为什么不能？”

咬牙，“你们会喝酒，会有人，是不是？”

司问棠没否认。

约了那种地方，自然不会是喝茶聊佛法，否则直接上山算了。

陈舒宜看他一脸云淡风轻，心里沉了又沉。

脸都白了，好像已预料到他在外面乱搞。

司问棠觉得好笑，抚着的脸，把耐心调到了最大化。

“我不喝酒，谈完事，马上就回来。”

“不可能。”

当傻吗？

“别人喝，你就不可能不喝。”

“没人能我。”

“可是你看别人喝，你自己也会想喝。”

说来说去，说的本不是酒。

他懒得跟打哑谜，从上离开，站在了床边看。

“怕我找人？”

才刚确定关系，就因为这种事对峙。

陈舒宜没有，连委屈都是稀里糊涂，不知道，别人爱是不是这样的。

憋了半天，也只能说：“你本来就是去找人的。”

没有据，直接得出结论，在司问棠的逻辑里，这是典型的无理取闹。

换做别人，他早烦了。

他习惯开了屉，拿了烟出来，转头，见跟脑袋上有雷达似的，猛地仰头看他。

他顿了下，又笑了，把烟和打火机一起丢了回去。

他单手抄进口袋，居高临下地看，“你觉得我找人是想干嘛？”

陈舒宜愣。

他接着就问：“上床，是吧？”

他用词太直接，打得猝不及防，体一冷再冷。

忽的，他俯靠近，“陈茜茜，你对男人是有什么误解吗？”

“什么？”

“我让你榨了一下午了，哪来的力再去应付别的人？”

陈舒宜：“……”

睁着大眼睛，脑子卡壳，不知道怎么话题一下子到这个速度区间的。

张了张，强行运转大脑，“那你，你刚才还说，等你回来……再……”

说不下去了，脸上眼可见地泛红。

偏偏，他还看着，一脸看戏地等的下文。

哼。

一咬牙，低头，不看他了！

司问棠抬手，用指节轻敲脑袋，“怎么不继续说？”

“不想跟你说话……”

司问棠忽然发现，还是个牛脾气。

他看了眼时间，其实已不能跟耗，但看着肩膀那可怜样，脑海里浮现出那双红红的眼睛，估计他这要是走了，得哭死。

“在这儿睡一会儿，我一小时之内回来。”他开口承诺。

陈舒宜没想到，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要去。

心里慌，觉得一点也抓不住他。

他病里的脆弱，是短暂的，真正的他，比想象中还要强势和自由，任何关系，都锁不住他。

没有办法，和很多孩子一样，开口便是：“你去吧，你要是去，我们就分手！”

司问棠脸一淡，“你说什么？”

话出口，陈舒宜其实就后悔了，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强撑着才没改口。

本来，就是他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