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看著吝嗇的王瘸子，淡聲一笑：“王老板的吝嗇也是名不虛傳，我挨個去解釋也累的，這件事要不然就這樣吧，以后我也不從你這進貨了，損失我也不要了，你不如把給我這十斤拆分送給你那些老顧客……每人就送……一兩？是了些，但是沒準他們就因為這點子蠅頭小利就同意了呢？”

王瘸子臉僵了僵，明白了的意思，訕笑道：“是，商娘子說得是，比起我損失的每樣十斤確實有些，那就，那就每樣五十斤！真的不能再多了，新茶也一共七八款呢，說也四百多斤呢，商娘子……”

看王瘸子的臉都白了，四百斤茶葉對于他來說真的已經是極限了。

商云婼這才微微笑得和善了起來，對王瘸子說：“王老板您太客氣了，一切都是誤會，那你跟我家管事核對好賬目，查缺補后，那四百萬斤的茶葉一到賬我便派人幫您澄清，您看可好？”

王瘸子忍痛頷首：“好，好，那我馬上去跟單管事核對去，商娘子您忙，您忙。”

商云婼一轉便收斂了剛剛那虛假意的笑容，帶著三個姐妹進了鋪子。

六公主悄咪咪地說：“云婼，我怎麼覺你越來越腹黑了？”

商云婼眨了眨眼：“有嗎？對這種小人也不必太君子吧，到時候我就讓單鈞辛再滿京都去宣傳，說王瘸子其實是給我們缺斤兩以次充好，所以我們才故意那般說的。”

孫婉衾哈哈笑著：“這樣就更沒人跟他做生意了吧？”

商云婼：“連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就不該讓他繼續在京都城混下去，那些賠償是我應得的。”

們向前走著說笑著，唯有溶月滯留在了原地，怔怔地似是著們，又似乎誰也沒看，只是在發呆。

六公主和孫婉衾想要過去詢問怎麼了，被商云婼攔住。

覺得這一瞬溶月是想通了什麼，正在自我重塑思維呢。

果然片刻后，溶月便好似沒事人一樣，繼續跟上了們，臉上多了一點輕松，不似剛剛的繃。

進了鋪子，水榭樓臺上的古樸曲子縹緲傳來，腳踏在泗水獨廊間，眾人于云霧繚繞中，好似跟一切都有連接，又分外獨立可以自我。

在這里好似世外凈地，沒有紛爭，沒有那些在意人的審視，難得的寧靜和輕松縈繞在心間。

溶月走到一似天上來水，猶豫了一瞬，張開了，用最原始最灑不羈的方式喝飽了水。

這一瞬，竟有種孩時，腳踩在泥地里的歡快，不由自主就笑了出來。

發現，自己這樣傻呵呵地笑聲也沒有任何人圍觀和注視時，便更加的肆意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便流了淚，聽見了遠也有哭聲，便也將哭聲釋放了出來。

哭哭笑笑了也不知多久，溶月覺得自己跟個失心瘋一樣，但心底莫名的暢快。

再從鋪子里上到二樓時，看見了已經在二樓雅間品茗的好姐妹們，笑著大聲道：“你們幾個剛剛去哪了？”

這聲與生育前無異的自在語氣讓三人同時放了心。

釋放了，哪怕只是暫時的。

商云婼放了心，其實不是所有人來到這里都能如此打開自己的，有些人其實只是覺得在這里能輕松一些，能暫時逃避一下家里的束縛。

但可能是自己跟溶月是好姐妹，自己的喜好也會喜歡，所以對更有用，療愈的效果更好一些罷。

溶月激地看著商云婼：“云婼，我真覺得你開的這個鋪子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怪不得全京都的夫人小姐沒事都往你這里跑，這里真的很讓人上癮，我覺得我也戒不掉了，隔三差五就想來一次。”

商云婼笑道：“那我可得收你些銀子了。”

溶月睨了一眼：“真是買賣越做越吝嗇，我不跟你說，我去找商伯母去，最疼我了。”

商云婼哼了一聲：“那你要是找我娘，我可就，我可就不敢收你銀子了。”

幾個姐妹說說笑笑其樂融融時，初搖突然敲門進來，附在商云婼耳邊說道。

“二公子我跟你說一聲，今晚有可能不回來，侯府老太太沒了。”

商云婼一驚，問道：“何時沒的，什麼原因沒的知道嗎？”

初搖搖搖頭，說道：“那邊也是剛出事，二公子正往那趕呢，估計也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等有消息殷衫會跟我說的。”

商云婼點了點頭，神凝重起來。

總覺得老太太雖然平日里子骨也不好，但再活個四五年應該不問題。

這臨近年底下突然離世，定是有什麼。

——

寧遠侯府門前已經快速地掛上了喪幡，靈堂也被布置好了。

儲瑾禮呆坐在靈堂上，整個人都頹然了，有心無力地主理著事宜，哭得眼睛都已經紅腫了。

下人來稟報：“侯爺，老太太屋子里的東西是否挑揀過來些，焚燒了。”

儲瑾禮剛要點頭，就被一道凜冽地聲音打斷：“不可，老太太屋里的東西誰也不準，來人，將門窗全部封死，連只蒼蠅也不準飛進去！”

儲瑾禮這才緩過神來一般，回頭看向大踏步走進來的儲硯，此刻他站著自己坐著，襯顯得他是那般的意氣風發，自己是這般的無能。

儲瑾禮也強撐著站起，聲質問道：“也是你的祖母，你就一點不傷心嗎？還回府里這般霸道行徑，頤指氣使？”

儲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這般用事，能做什麼？你祖母明顯是被人害死的，你卻只顧著傷心，毫不追查。”

儲瑾禮惶惶然才神了一些，難以置信地問：“被人害死的？不能吧？”

儲硯嘆了口氣，單手提起他的領，又將他放下，將領為他平，靠近他的耳邊低聲道。

“我替你查明真相，你要記得你欠我一次人，日后要還給我。”

說罷，便也不等儲瑾禮首肯，便威凜地對外面等待聽命的軍們吩咐道：“圍堵好侯府的各個出口，將所有人都帶到靈堂上來，我一一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