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殷衫看了看他手里的灰燼，趕輕聲道：“哥兒，是的。”

儲硯盯著兩人，手心張開，灰燼隨風飄散在空中，吹向了流觴曲水席上。

緩緩開了口：“為何替他說話？為何與他四目相對？為何他們之間這般曖昧？”

殷杉遲疑地問：“有，有嗎？我沒覺出來曖昧啊。再說，我們是來盯著觀察有沒有高適齊的眼線的，不是來盯商大小姐的。”

儲硯斜睨了殷杉一眼，瞇起眼，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

商云婼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年約不到三旬，發冠上一抹白玉簪子與自己的倒是有幾分相似，臉皎然，氣質濯濯如春月柳。

尤其是那雙狹長雙眼，用溫潤掩蓋著明，他當真是將財富藏于優雅中，低調得讓人輕易看不出他的真實實力。

商云婼恍然站起來，盈盈一拜：“見過夏老板。”

夏春生極有涵養地垂眸回禮：“商娘子多禮了。”

老板們都紛紛起，對這位萬年約不出來的夏春生到來很是驚喜，都拱手想要跟夏春生寒暄。

在場的座位也已經被坐滿了，夏春生只能與其中一人同席共坐，于是很多人都蠢蠢，想要邀請他同坐。

可姚深的一個不輕不重的清咳，讓大家面面相覷，一部分人思索了片刻坐回了原位，還有一部分人隔空跟夏春生作揖拜會，然后兩面都不得罪地坐了回去。

只剩下兩三人，左右為難地站愣在原地，怕姚深怪罪，又不舍得結夏春生的機會。

商云婼也理解，能來赴約的必然都跟姚深的關系不錯，肯定是不想得罪姚深的。

只有自己是因為無知而來的，今日只是想知道三大神又低調的商賈家族，到底什麼樣。

剛剛都已經因為反被利用而明面上站到了夏春生這邊，那就也不怕姚深怪罪了。

其實人有立場不怕，怕的是墻頭草，兩面最終都不討好。

不管私下如何，今日這場百果盛宴上，只能站在夏春生這邊了。

商云婼仰頭朝夏春生明一笑：“夏老板不嫌棄的話，可與我同坐。”

夏春生輕扯起角，那雙明又深邃的眼眸輕垂，看起來很和善，道了聲謝坐了下來。

商云婼端起酒杯敬夏春生，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話說道：“夏老板給我的四十張皮草，不是掉就是蟲蛀，您手下還不讓我驗貨，夏老板做生意一向如此強買強賣嗎？”

夏春生也舉起酒杯，淺笑著低聲說：“那也沒有商娘子的信口開河離譜，你既然拿我做擋箭牌，自然要有給報酬的自覺。”

商云婼笑得愈發燦爛：“我跟貝管事談的是給您一萬兩做報酬，他不同意，我也是沒想到夏老板如此獅子大開口。”

夏春生：“那你以為我夏某的名聲是這麼廉價的？”

兩人在這槍舌劍，但聲音小，旁人聽不見。

只能看見兩人你來我往地敬酒說著悄悄話，笑得還越發燦爛，簡直像是相見恨晚的知己一般投機。

而且兩人相貌也很登對，一個離異一個喪偶，兩人確實般配的。

但商云婼是商人份，大家都鄙視利用別來攀附夏大佬，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優勢。

所以商云婼功得罪了姚深外，還遭了在座的嫉妒。

所以有人開始挑事了，狀似不解地問道：“我這人快人快語，我就直說了，這位商娘子為何在場？”

姚深也因剛剛下了自己的面子幫夏春生說話而記仇，沒有言語。

姚深的不回答就變了眾人捧高踩低的依據和信號，紛紛開始涵起了商云婼。

“商娘子不是相國千金嗎？和離后不敢回娘家而去開鋪子，我們商人是什麼很輕賤的行當，誰都能來當？”

“子做生意本來做不長，做不大，商娘子弄了許多噱頭，又是皇后賜字又是表演又是煙火的，搞得聲勢浩大，如今也沉寂了吧？”

商云婼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損得掛不住臉了，環視了全場，目沉穩且堅定。

掃視過的人都避開了的視線，因為只有誣陷的人知道自己有多過分，知道有多委屈。

達到了讓他們都閉的效果，商云婼收回了視線。

夏春生沉穩的聲音響起：“商老板的花澗肆諸位沒去過，但想必諸位的夫人母親和姐妹都知道，沒準還是商老板的忠實顧客呢，不想回去被嘮叨的，還是謹言慎行吧。”

商云婼沒想到夏春生會為自己說話，轉頭看向他。

夏春生只是淡淡地回以一記不必言語的眼神，將自己面前的萵筍，換到了的面前，將快吃了的萵筍盤子換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個細節不商云婼注意到了，匿在院墻之上樹蔭遮擋之下的儲硯也注意到了。

他再次折斷樹枝，在掌中燃燼。

商云婼忽地覺到有木炭灰飄了過來，納悶哪來的炭灰呢？這大白日的難道是有人點火盆

的目重新落在萵筍上，質疑著夏春生這樣做的目的。

他替自己說話，應該是覺得這里只有自己不是姚深的人吧，況且一開始說他好話的時候，他也聽到了，沒準也是想禮尚往來。

給換萵筍應該就是他要在眾人面前落實兩人關系不錯的這個假消息。

不過這樣對商云婼是有利的，既然已經得罪了姚深，那跟夏春生看起來關系越好，的日子就越好過。

夏春生側頭看向商云婼，商云婼驀然就懂了他的意思，思考了片刻率先站起對姚深道：“抱歉姚老板，我跟夏老板有批貨到了，得趕去清點，就先告辭了。”

夏春生也慢悠悠地跟著起，沒對姚深說一句話，轉跟著離開了姚府。

姚深被氣得不輕，可也沒有理由留住兩人，只威脅了商云婼一句：“商娘子這是選好了，那就祝愿你永遠不后悔吧。”

商云婼似是沒聽出他的涵一般，福了福禮，轉沉下臉，傲然走出了姚府。

兩人出了府門便一改之前的默契，互相虛偽地告別后，各自乘著馬車離開了。

參加個宴會比在鋪子忙一天都累，回到宅子，原本想早點歇息，可初瑤來稟報，儲硯在室等。

商云婼剛想拒絕，就被初瑤告知：“儲二公子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