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硯長玉立站在樹下，靠在樹干上，秋風將金黃的銀杏葉吹落幾片，洋洋灑灑地飄散而下。

他理了理寬大的袖袍，回想著剛剛那兩輛馬車里分別是工部郎中的親弟弟和一個捐了個小的富商，都是家境殷實但沒有權利地位的。

估計是看中了他是寧遠侯府二公子份和正五品的庫部侍郎的職。

老太太這是缺錢了，打起了他婚事的主意。

殷杉不知道哪摘的桃子咬了一口，悠閑得像是在聊別人的八卦：“老太太是不是想找個儲繡依那樣的，帶著厚的嫁妝嫁過來，補侯府。”

儲硯抬眼看向他，問道：“我讓你安排的人，安排了嗎？”

殷杉點點頭：“安排了，煙縷，銳士中輕功最好的。”

儲硯蹙眉：“輕功最好的？我不是讓你找個武功好的，能保護嗎？”

殷杉聳聳肩：“沒辦法啊，銳士里武功好的都是頂級的刺客，一招斃命的。總不能一有人得罪商云婼就殺人滅口吧。”

儲硯收回了視線，沉思了片刻，說道：“銳士那邊一直由你在聯系，他們不是我的下屬，也沒有聽命于我的責任，我們暫時就當是合作關系，他們有什麼需要的你幫我傳達一下。”

殷杉又啃了一口桃子說：“應該是缺錢吧，夫人過世后，他們便一直群龍無首，散落在各個地方，很多人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只能出出苦力，當個護院之類的。”

儲硯：“梧不是做了高嗎？”

殷杉：“但他也只帶了兩名得力的銳士進了場，不過他一直不肯自己的真實職，我跟哨子也沒打探出來，現在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他這個人有點神。”

儲硯眸深了深，他其實猜測過梧的職位，覺錦衛或者金吾衛的可能比較大，也很符合他自的優勢。

但他既然不愿意，應該是有他的顧慮，儲硯也不想追究底，人家肯把兵符給自己，已經是份誼了。

他的不擇手段，不是用在這些義士上的。

殷杉啃完了一顆桃子，問道：“老太太那邊要怎麼理？”

儲硯站直了姿，將落在肩膀上的落葉拂了拂：“不用管，讓折騰去，我正好看看都能找到哪些職低還油水大的員，省得我們自己排查那些貪污吏了。”

殷杉：“你不怕老太太真的給你定親了？”

儲硯漫不經心地道：“定唄，定一個我辦一個就是了。”

殷杉呲笑出聲：“那你怎麼肯定老太太找的人都是貪污吏？就沒有正經做生意的？”

儲硯：“老太太看不上正經做生意的，正經的生意人也不會選擇寧遠侯府，只有那些想賺不該賺的錢的人，才會跟老太太一拍即合。”

殷杉點著頭，心悅誠服地說：“哥兒你越來越徹了！”

儲硯舉起一疊銀票遞給殷杉：“你再幫我多找些銳士，讓他們幫我盯著老太太找過的人。”

殷杉接過銀票，發現很厚一沓：“那也用不了這麼多銀子啊！哥兒你哪來這麼多銀子？”

儲硯：“圣上的賞賜的金銀我都換了銀票，一些沒有制造司印章的玉瓷也都當賣了。愿意跟著我的銳士就每個月給例銀，出任務有辛苦費，再據任務的完度給與獎勵。不愿意跟著我的就給他們一筆安家費，那些銳士怎麼說也跟了我母親一場，我不想他們過得太凄慘。”

殷杉默然，將銀票收好。

臨行前，突然聽見儲硯輕輕說了一句：“殷杉，這麼多年，辛苦了。”

殷杉蹙眉撇：“哥兒你好好說話！”

儲硯：“……滾吧。”

殷杉樂了：“好咧！”

樹枝輕，殷杉離開了，更多的銀杏葉落下。

儲硯垂眸低笑，金黃紛飛的落葉乘著燦燦暖，俊年郎孑然立在樹下，致濃在淡雅如霧的氣質里染了幾分冷清，如畫卷里走出的人。

昌樂侯府嫡康夢璃想來尋銀杏落葉的景，無意中走到了這條偏遠的小路。

由于馬車進不去，正催著車夫調頭離開，卻不料，遠遠地在馬車上看見了這樣一副奐的畫面。

儲硯，那個曾牽扯過心弦的絕年此刻就出現在的眼前，可車夫已經掉轉了馬車，只留下驚鴻一瞥。

停了馬車，下車再看去，人已經離開了。

這可害了相思，心砰砰跳著一直就沒平穩過，再也沒了看銀杏落葉的興致了。

聽說商云婼已經跟儲侯和離了，那就不是儲硯的嫂嫂了，他的婚事自是由不得做主了。

上次就是商云婼在中間阻撓，這次沒了，或許事有轉機了。

——

儲硯到鋪子時，商云婼正在二樓已經隔出來的雅間里，放了張簡易的木桌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儲硯沒驚，悄悄地走上樓，十分敏銳地到暗有人。

他閃過去，險些跟那人手，幸好及時發現是個人，他恍然反應過來，問道：“你是煙縷？”

煙縷一臉的冰冷，也怔了怔，但很快地反應了過來，問道：“子墨公子？”

儲硯頷首，輕聲說了句：“辛苦了。”

煙縷垂眸，不再多言，又閃回暗，十分訓練有素。

儲硯對母親培養的這隊銳士有了直觀的，他母親一定是位非常優秀的細作。

“阿……儲硯。”

商云婼的聲音在他后響起，下意識想他阿硯，卻及時收住了。

儲硯回過，出他最純凈笑臉，這笑臉只屬于商云婼一人。

商云婼深吸了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憋了半天說了句：“你隨我來一下。”

儲硯微挑眉梢，跟在后進了那雅間，商云婼轉將門鎖上了。

儲硯好整以暇地看著，但隨著越走越近，儲硯淡定的神逐漸瓦解。

當站在他前，輕輕踮起腳尖，瓣近他的時，他的呼吸徹底了。

結滾了滾，他青的睫垂著，看著眼前玉琢般的桃臉，渾燥熱起來。

商云婼又又張，水霧的眸子閃著流，聲音都帶著音：“我，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儲硯呼吸一滯，眼尾染了炙，焰愈加濃郁。

見他遲遲不回話，原本篤定他不會拒絕的商云婼此刻有些不確定了，只是想今晚能再做預知夢，想知道哥哥會有什麼后果。

商云婼小聲祈求道：“就一下，我保證就親一下。”

儲硯的神終于松了，黑眸緩緩瞇起，凝視著：“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