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諳神一滯，隨即淚珠大顆大顆地砸下來：“表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一進來你就強行將我抱住，然后將我……你怎麼還一副怨懟我的語氣？”

儲瑾禮咬后槽牙，斜眼睨著，之前最容易使他淪陷的眼淚此刻都毫不起作用。

“不是你給我下的藥嗎？”

薛凝諳的眼淚不斷地涌出，表卻依舊可以保持的狀態不崩，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任誰看了都想抱起來哄一哄。

聲音輕哽咽著：“是莊一娜約我來吃飯，我只是來赴約，我沒想到會這樣，表哥，你冤枉我，我是多麼下賤的人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儲瑾禮的眼眶也紅了：“那為什麼云婼我不要赴你的約？定是知道些什麼，但千防萬防，沒想到你會借由堂哥儲焯的手來邀約我來。”

薛凝諳驚訝地捂住：“這麼說來，你是被儲焯邀來的，而我是被莊一娜邀來的，這藥不會是他們二人所下，故意撮合我們吧？”

儲瑾禮：“他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薛凝諳，你若是承認了我還瞧得起你，你邀約我那麼多次未果，儲焯邀約我，你卻來了，還在那麼恰好的當口，是不是之前我不忍心拆穿你的小心思和小把戲，你就覺得我是個蠢貨？

薛凝諳的眼淚停止了，從未見過儲瑾禮這般冰冷的眼神，即使是上次在七夕節當日他跟自己明說了不喜歡時，也沒有此刻的神傷人。

他的眼神里是冷厲，是厭憎。

沒想過有一天，儲瑾禮看的眼神里會出現厭惡。

儲瑾禮慢慢坐起，收回了視線，如行尸走一般穿好了裳，任憑后的人如何喊，他都沒有回頭，走進了暴雨中。

儲瑾禮覺得自己快要碎了，雨水若是能沖刷掉這段屈辱就好了。

他曾經掏心掏肺對待的人如此不堪，現在回想起來，薛凝諳對他哪里有真，全是利用。

需要錢的時候就低聲下氣地討好他，求他。現在一想起薛凝諳那聲氣的說話樣子都覺得憎惡，惡心。

他為了做了很多傻事錯事，也為了賣了自己心的珍藏。

他以為自己對已經仁至義盡了，可到頭來，竟得寸進尺，破壞了他心底唯一的好。

他該怎麼面對商云婼……

走回慕晨軒時，儲瑾禮已經渾淋了，如水鬼一般腳步踉蹌地走進了主屋，站定在商云婼的床邊，一眨不眨地看著商云婼。

饒是商云婼眼睛看不清，卻也發現了異樣。

水滴噠噠地滴在地上，商云婼從床上起，出的手上也滴上了雨水。

商云婼詫異地問：“你這是怎麼了？出門沒打雨傘嗎？怎麼都了？”

實話和真相就在他邊，可他像是被扼住了嚨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

商云婼趕門外當值的丫鬟拿巾，初瑤也被驚了，趕來時看見儲瑾禮這樣一副模樣，趕去燒了熱水。

商云婼拿著巾幫儲瑾禮拭臉上的水痕，察覺到了不對勁，關切地問道：“侯爺，你怎麼了？”

儲瑾禮眨了眨通紅的眼睛，嗓音帶了哽咽：“云婼，我，我……我了。”

商云婼怔了怔，立即初瑤準備晚膳。

他還是沒敢說出口，他怕他說了，商云婼就不要他了，再也不會理他了。

而且那麼自己，若是知道了，痛不生的就會多一個人。

他會好好理的，在沒發現之前，他理好薛凝諳就好了，不能讓知道。

儲瑾禮洗漱好后，外面的雨也停了，儲瑾禮臉回了，晚膳被商云婼安排在在院子里亭子中。

雨后的泥土芬芳將普通的飯菜提了香，商云婼一素凈的白紗云錦，首飾只戴了一只羊脂白玉簪。

這場景像極了他們剛婚時，喚他回來吃晚膳的那個夜晚。

那夜他很生氣，覺得故意留自己圓房費盡了心機，沒給好臉，甚至連飯都沒吃就走了。

而如今，他卻是以這種心在同樣的場景下用膳，真是諷刺。

他從沒好好了解過這個一直喜歡他，滿眼都是他的子，就武斷地給扣上了一個個惡劣的印象。

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混蛋啊！

燭火即使在防風罩中也被夜風吹得搖曳，商云婼在這種線下看不清儲瑾禮的表，只能試探地問道：“你不會是去赴薛凝諳的約了吧？”

儲瑾禮心弦一，差點沒崩住，嗆了一口，咳了起來。

慌忙否認：“沒有，我沒赴的約。”

商云婼想遞過去一杯茶，結果遞錯了，將酒杯遞了上去。

凌的儲瑾禮也沒看，直接喝了下去，幸好才喝了半杯，及時發現不對了，放下了酒杯，又喝了口茶水。

但酒勁還是迅速上頭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藥還有殘留，他用手支撐著頭，覺頭痛裂。

商云婼不知道他在撐著，聽他說沒有便放下心來，。

現在的心思也不在儲瑾禮上，而在一直糾結著到底是不是儲硯替儲瑾禮拜的堂，房夜親吻的又是誰？

商云婼屏退了下人，確認旁無人后，試探地問道：“侯爺可還記得，咱們房夜的當晚，你熏的什麼香？”

儲瑾禮已經進了神游的狀態，他暈乎乎的，半夢半醒，能聽見商云婼的問話，意識卻縹緲了起來。

他現在最后悔的莫過于新婚房夜，自己去找了薛凝諳，若是他對商云婼沒有那麼多見，好好地跟過日子，是不是現在孩子都有了。

如果能重新來過，他愿意熏上最的龍涎香，在燭火下挑起的下顎，好好欣賞的容，然后溫地吻上去，一定是甘甜的。

合歡散的一殘留和酒勁的發酵下，儲瑾禮暈暈乎乎地說著自己的暢想。

商云婼聽著他的描述，龍涎香和燭火下挑起下顎，然后溫的吻，跟房當晚的形幾乎一致。

也不知道是釋然更多，還是別的緒也摻雜其中，盡管心有些復雜，可還是緩緩呼了口氣。

心沒有變得輕松，反而有些憋悶，自飲自酌地，也喝了個七八分醉意。

喝醉了就不會胡思想了，商云婼頭暈乎乎地想著，頭沉沉的，想睡覺。

在頭垂下的一瞬，被一只寬大修長的手接住，輕輕地將的臉頰捧在掌心。

儲硯慢慢附，視線與平齊濃墨一般的黑眸，燭浮在其中似攏著桂影。

他低聲開口質問，又似怕吵醒般輕了音：“躲我一天了，說說吧，為什麼？”

問完，也不等回答，便上去，輕咬了一下的瓣以作懲罰。

隨著“砰”地一聲，桌對面的已經沒了意識的儲瑾禮終于支撐不住，栽倒在桌子上，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