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早聞聲看過去。其實早在進門時就發現了,謝云闊摟著的那個人,無論旗袍款式還是發髻樣式,都酷似那晚陪幾人麻將時的打扮穿著。好笑的是那旗袍是四時居的上班制服。
謝云闊對上那清靈靈的一雙眼,實在無地自容,真太干凈了,讓他覺得自己只是有過一些想法,就齷齪到不行。
“葉早,報警抓他!”閻釗目沉沉,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葉早驚訝,謝云闊則閉上了眼,一副閉目待宰,因為我有罪所以我絕不掙扎的表。
眾人吃瓜的心在此刻達到頂點!老天爺,這又是什麼瓜!超大的瓜!啃啃啃,啃啃啃!
閻大魔王瞪著他那個賠錢貨兄弟,跟旁邊拼夕夕贗品,特認真跟葉早告狀說:“你知道他什麼嗎?他老公。他又什麼?他他媳婦兒。我呸!問問他們有結婚證嗎?沒領過證也敢這樣?沒領過證憑什麼這樣!顯得我們領過證的關系一點都不特別了。”
葉早:“所以要報警啊,就因為這個?”
閻釗:“這個還不夠嗎?”
[我,有結婚證!我都聽不到你喊我一聲老公!]
[我,有結婚證!我的老婆都不喊我老公!]
[我,有結婚證!明明我有結婚證!]
好了好了,心聲再大點兒,全世界都聽到你大喇叭廣播你有結婚證了。民政局不花錢就能領的,這有什麼可炫的。
不過葉早也算鬧明白了,這說來說去,還是因為。
在眼里本不算事兒,誰想到他這樣放在心上。這人平時的記仇本得高高一摞吧。
“那我讓他答應,再也不許喊了,你原諒他好不好?警察叔叔很忙的,這次我們先不麻煩他。”
閻釗:“……”
[不是,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失智了,你這說得什麼話,哄三歲小孩兒?]
葉早靜靜等著。
閻釗:“……那你倒是讓他說啊。”
葉早失笑。
是呀,就是哄三歲小孩兒呢。
喝醉的大魔王比三歲小孩還更加好哄。
忍不住手又了他的頭,唔,乎。是不是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謝。”葉早起。
“葉早,你快別喊我謝了,我我我我簡直瘆得慌!”謝云闊結結,而且一點不覺得今天這事完全是個巧合。
他瞄了閻釗一眼,在化的大魔王眼神里捕捉到一抹潛藏的暗,很犀利,他就知道今晚自己是順水推舟里的那個水。有的事,他釗哥不是沒有察覺,而是選擇不計較。
當年閻釗初京城,滿京城笑罵他是條邊境來的雜犬,閻天明要是不死,哪得到他這種雜種狗來堂堂閻家乞食吃,有時候這話甚至都不背著閻釗說,沒有人把他放在眼里,畢竟他那時才十幾歲,沒接過任何英教育,除了打架斗狠,沒人信他有丁點真才實學,更沒人信他日后能。
自己當年,也不過是一時好心,陪宴會上沒人搭理的閻釗說了會兒話。他一向開朗,父親當兵一輩子,不茍言笑,但他母親搞了一輩子外,他格跟口才都隨母親了。不過聊了會兒后他發現,年桀驁,閻釗從不像外人揣測那般失意落寞。
后來,他因母親跟父親鬧翻,無家可回,無可歸,為了讓他吃苦頭,讓他知道厲害,父親跟圈兒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誰都不可以管他,一錢都不許借他。他走投無路,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去找了不過一面之緣,別說朋友了,本連人也算不上的人,而閻釗竟然肯幫他……
哪怕自己爺日子過慣了,花錢如流水一樣,閻釗也只是每每在支票上添個零,胡塞給他,也沒說過要他還。頂多上占占便宜吧,說認他當個便宜的兒子。
也曾經問過,閻釗這麼肯幫自己,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都失去了母親。還曾問,在拋棄自己的親爹跟后媽手下生活,閻釗過得到底是什麼生活,可這人從來不說。但謝云闊猜,閻釗其實一點都不快活。哪怕順利繼承集團,把當年當面或背地里奚落他給他使絆子的人都狠狠收拾了一遍,也是不快活。
所以當閻釗在視頻那頭帶著不經意的笑聲稱自己要結婚時,他才特別好奇那是怎樣的人,里叨咕著他這是把誰家好姑娘給禍害了啊,心里想的其實是:真的嗎?要真的能讓你快樂跟你長長久久才算好的。
而這個人竟然是葉早……有些意外,又好像無需意外。他之前很納悶能讓閻釗心的人長什麼樣,看到了葉早,他覺得能讓閻釗心的人就長這個樣!
他釗哥這人,就是上不吃虧,但對人從來不小氣。所以沒有比他更需要理解的人了,也沒有比葉早更會理解別人的人。那種久旱逢甘霖的覺他懂,他真的懂,就那一個晚上,他意難平了多個日夜,唉。但葉早也唯有讓閻釗得到了,他才輸得心也甘也愿。
“葉早,最后喊你一回葉早,以后再見面就是嫂子了。”謝云闊笑嘻嘻。葉早答應一聲。
葉早跟閻釗離開俱樂部。車上,看著某三歲大魔王把自己腦袋在空氣中一點一點,雖然一聲不吭,但分明已經宣告全世界自己現在很需要依靠的樣子,大方貢獻出自己的膝蓋。
閻釗躺上去,俊臉蹭到葉早香的料,察覺到清淺目始終盯著自己。他睜開眼,向來氣不習慣與他對視的葉早,卻也沒有轉移目,于是酒后泛著略低啞的嗓音,在狹窄安靜的后車廂里:“想說什麼?”
明顯有話要講。
葉早說:“我哥的事,葉曦的事,還有爸爸的事,所有的事都很謝謝你。”
“頭疼。”他在表達他不想聽,這時額發卻被細白皙的手指撥弄開,在上面一即離。
葉早抿抿瓣,略微不好意思的說:“別不聽,我說謝謝你其實也是在說,閻釗,我在努力試著你。”
曾經聽醫科大的兩位教授討論說,男之,不過是荷爾蒙發,激素作用,只能維持短則數月長則兩年,生特導致男人無法對一個人保持長期的覺。因此對于異示好,從不放在心上,不管對方是何等貴重的人,終究承不起。
但是閻釗,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的,那我愿意試著你,即便幾個月甚至幾年后,你會厭棄……
但我愿意試著你。
“葉早,我喝醉了,聽不清,你得再說一遍。”說著聽不清,手卻慢慢攏上。
葉早下意識看了前排的司機一眼,又看向男人眼中,稍稍瞄了個準兒:“還是不說了吧……我們等下回家再說。老公。”
“砰——!”閻釗聽到,心臟炸開花的聲音,絕對的十環。
好一個槍王之王,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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