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輕月一直想要個他們的孩子。
但每次和陸潛說的時候,陸潛都顧左右而言他。
“你如果實在想要小孩,我們去領養一個。”
輕月拒絕:“我想要親生的。”
“什麼年代了還在乎緣?自己養大的就是親的。”
倆人鬧了別扭,陸潛這晚睡的次臥。
其實輕月知道,他是擔心的,不敢讓冒險。
“琪琪真可,來,小姨親親。”
輕月抱著團子,不釋手。
陸潛忽然笑著說:“舅舅,有了孩子你和我小舅媽就沒法過二人世界了吧,養孩子多費力啊,你們還養倆,要不讓我幫你們分擔一下?”
周寅之的視線像刀子一樣飛過去,“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輕月笑了,“周教授,他風了,你別理他。”
陸潛喊周寅之舅舅,按理說也應該喊他舅舅,可又是不語的妹妹,關系太,便沿著以前的法。
確實不早了,才上午九點多而已。
陸潛不死心,繼續蠱:“舅舅,你還不放心我嗎?我一定會把小琪琪當親生兒的,咱們兩家什麼關系?我隨時抱著小琪琪回來看你,還不耽誤你和小舅媽過二人世界,你說是不是?”
后腦勺忽然挨了一下,陸潛咧著的收了起來。
周嘯的臉比煤炭還黑,“你個臭小子,敢打我孫的主意,滾滾滾!”
陸潛捂著頭逃竄:“外公,我也是你的外孫啊!”
“算盤都蹦我眼珠子上了,有你這種計算外公的外孫嗎?”
眾人哈哈大笑。
陸潛額頭青了一大片,站在輕月后面,拉著輕月的手指,“老婆,我挨打了。”
輕月裝作用力擰了一下陸潛的耳朵:“活該!誰的主意你都敢打。”
不語捂笑著,周寅之正抱著周觀棋給孩子喂。
咪咪陪了主人八年,在一個蟬鳴悠悠的午后去了喵星。
哭得最厲害的是陳觀棋,咪咪曾為了他和一只瘋狗對咬,滿是。
不語和周寅之把咪咪葬在后花園,立了一個小小的墓碑,碑上著一張咪咪小時候的照片。
又是一年清明節。
不語很早起來,守著倆小孩吃完飯,保姆送們去上學。
不語正在扎頭發,“周寅之,我那個白襯衫呢?”
周寅之走到媳婦的帽間,拉開柜子門,準找到不語要穿的服。
不語邊走邊扣扣子,“來不及了,阿淺們都到了,我先走了,回來再一起去看。”
“好。”周寅之親了親不語的額頭,囑咐:“路上慢點。”
車子穿梭在繁華的江城,駛幽靜的一墓園。
年年清明細雨綿綿,昨天特意看了天氣預報,不語準備了傘,但艷高照,把傘放在車里,抱著一大束黑玫瑰,踏上臺階。
遠遠的,看見了朋友們。
笙笙蹲著拭墓碑,疏影在擺鮮花。
“你們來得好早啊。”
眾人聽見不語的聲音,紛紛回頭。
周香笑了,“我一會兒還要和姜維一起回老家上墳。”
不語:“陸潛來了嗎?”
“應該沒吧,我們來得早,沒見他。”
不語把黑玫瑰放在墓前,看著照片上笑容明的灰人像,笑了,“花店老板都認識我了,把店里最大的黑玫瑰給我留著,你喜歡嗎?”
墓碑前擺著輕月上學時吃的巧克力,是疏影拿的。
疏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下個月我要調去芝加哥了,也不知道明年有沒有空來看你,你呀你呀,言而無信的家伙······”
林間吹來一陣風,揚起幾人的發。
席淺笑了,“沒事哈,我們還在呢,明年還給你帶你吃的東西。”
后響起腳步聲,不語回頭,看到陸潛牽著一個陌生的小孩。
小孩半個子躲在陸潛后,約莫五六歲,怯生生地著們。
一年未見,不語竟看到陸潛長了白頭發。
那幾白頭發像針一樣,刺得不語眼睛生疼,笑得無比燦爛,“來了,這是······”
“我兒。”
笙笙口而出:“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兒?”
“撿的。”
陸潛拉著小孩站在墓前,蹲下去,聲道:“安安,這是媽媽。”
安安稚的聲音響起:“媽媽,安安來看你了。”
不語看著大家,“周寅之還在家等我去看,我先走了。”
疏影:“我也要走了,工作室還有很多活。”
“走了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爸爸,媽媽為什麼要住在這?”
陸潛著安安的頭,“媽媽去天上了。”
“我知道了,就跟安安的一樣,也去天上了,爸爸別擔心,會在天上保護媽媽的。”
陸潛哽咽道:“嗯······”
遠,不語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墓前的父二人。
抬頭著萬里無云的天空,嘆了口氣,“輕月,你怎麼舍得撇下陸潛一個人······”
周寅之在家已經準備好祭祀所用的東西。
周家祠堂,供奉著周懷姝和云姝的牌位。
二人皆是火化后葬在海里,沒有墓地,只在祠堂奉著牌位。
周家五口人跪在祠堂里,周嘯為首,依次給兩位老者上香。
香緩緩燃燒,煙氣繚繞。
不語看著云姝的排位。
,我想你了。
兩年前,云姝過世。
老人壽終正寢,走得很安詳,比起臨終前被疾病折磨的那些人來說,很是幸運。
五年前,也就是輕月和陸潛結婚后第三年,輕月的病復發,疾病來勢洶洶,沒有過那年春節。
最大的憾,就是沒有給陸潛留下一個孩子。
沐紳勸過陸潛,他還年輕,讓他放下過往,走進新的生活。
陸潛每次都笑著應好,年年去沐家找岳父喝酒。
沐紳像是他的親生父親,年年催婚。
這幾年,不語也漸漸沒了陸潛的消息,只有每年清明節的時候,能在輕月的墓地偶遇他。
從周氏祠堂出來,不語心神恍惚。
周嘯和徐葉秋已經走遠了,周寅之攬著不語的腰,“怎麼了?”
“想到了輕月,走的時候,才三十歲,人生漫漫,不知道陸潛該怎麼度過。”
周寅之一言未發,摟著不語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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