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下,信紙早已被打。
一個個水花拓印在紙上,向周邊蔓延。
“不語,你怎麼了?”
疏影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不語桌上的燈還亮著。
不語下意識把信紙收起來,疏影還是看見了。
輕輕拍著不語的肩膀,“我看得出來,你沒怪過輕月,那為什麼······躲著呢?”
不語盯著桌面,一言不發。
疏影拿過掛在床邊的外套,披在不語上,“早點睡吧。”
不語翻上床。
疏影回來后,看到那盞熄滅的臺燈,輕輕嘆了口氣。
這晚,不語失眠了,只記得最后一次看手機,是三點多。
“不語醒醒,要遲到了。”
周香拍打著不語的枕頭。
不語艱難睜開沉重的眼皮。
“我們先走了啊。”
“啊?”不語猛地翻坐起,“幾點了?”
笙笙拎著書包,“沒事,你老公的課,你不用怕。”
“我們不行,我們不敢遲到。”
大家都走了,不語匆忙洗臉,來不及梳頭,戴了帽子就往教室狂奔。
已經上課了,周寅之看著空著的座位。
笙笙小聲說:“周教授,不語肚子疼,很快就來。”
周寅之點點頭。
肚子疼,來大姨媽了?
可他記得,今天不是的日子。
不語正呼哧呼哧跑樓梯,忽然聽到有同學自己。
“陳不語!你是陳不語吧?”
扶著樓梯,不語著氣,看著陌生生,“是我,有事嗎?”
生像看見了救星,“太好了!我是三班的,正愁遲到了不敢去,我和你一起吧,你幫我求求,我有點怕周教授。”
不語訕笑著道:“好。”
生跟在不語后。
“報告。”
老師的老婆遲到了,千載難逢。
教室里百來雙眼睛,齊刷刷看著周寅之和不語。
不語強裝鎮定,面不改看著講臺上的男人。
“進來吧。”
教室里約約傳出哄笑,不語耳子發熱,能想象到大家怎麼議論自己,還不如罰站呢。
輕月看到不語的窘迫,笑得睫輕,好似蝴蝶的翅膀。
陸潛在一旁看呆了眼,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麼好看?
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讓輕月無法忽視,一低頭,就看到一只流著哈喇子的花癡傻狗。
“看什麼看?有病,把你的口水收一收。”
輕月把書蓋在陸潛臉上。
陸潛眼前一黑,從凳子上掉下去。
咚。
這下,全班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
輕月翻開課本,作出專注學習的樣子。
生坐到朋友占的位置上,悄悄松了口氣。
“我跟你說,還好我在樓梯上遇見了陳不語······”
課間休息,周寅之走到不語桌前,“你肚子疼?”
不語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笙笙立馬朝不語眉弄眼,笑著說:“不語,你早上去廁所遲到了,我幫你給周教授請了個假。”
不語秒懂,點點頭,“對,現在不疼了。”
周寅之看穿們拙劣的演技,沒有說穿。
帽檐下出雜的長發,上課時時不時著肚子。
很明顯,早上起晚了,估計連早飯都沒吃。
“中午等我。”
留下這句話,周寅之走回講臺。
笙笙趴在不語耳邊,小聲嘀咕:“他不會看出來我騙他,要秋后算賬吧?”
“不會。”不語當即說:“他不敢。”
笙笙點點頭,“我也覺得。”
終于挨到下課鈴響,不語抑制著百米沖刺去餐廳的沖,等周寅之。
輕月想單獨找不語說話,看到周寅之也在,便從后門出去了。
不語:“怎麼了?我好,想去吃飯。”
“走吧。”
周寅之順手拿走的書包。
不語跟在后面,“你找我啥事啊?”
“一起吃飯,孫謙送了好吃的,在辦公室。”
不語信得過孫書的辦事能力,仿佛聞到了香噴噴的味道,眼睛亮晶晶的,“走快點走快點,我要扁了。”
周寅之回頭打量著的形,還行。
不語察覺到他不善的目,捂著前,瞪著他,“你看哪呢?流氓。”
說完,驚覺現在在外面,捂著,還好周邊沒人。
周寅之把婚戒舉到眼前,提醒:“周太太。”
孫謙剛擺好碗筷,周寅之就領著不語回來了。
“周董,夫人。”
不語現在還不適應這個稱呼,笑著道:“辛苦孫書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
老板特意讓他去買螺螄,他還能公費去見柳溫,劃算!
不語瞧見孫謙眼中閃爍的芒,心想這個月是不是加工資了。
不語笑道:“孫書,你吃了嗎?”
“還沒呢。”
“那剛好,這麼多,我們也吃不完,你坐下一起吃吧。”
孫謙急忙擺手,道:“不用了,我一會兒約了朋友。”
開玩笑,他才不想在這當老板的電燈泡。
不語打趣道:“朋友?是朋友吧?”
本就是無中生友,孫謙笑道:“夫人你說笑了。”
任務完,孫謙自覺走了。
坐在車上,他自言自語:“朋友?一天恨不得掰兩天來用,哪有時間找朋友?”
他開著車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這條小巷子。
孫謙把車停在巷子外。
和第一次見面的景一樣,柳溫端著盆出來倒水。
不過這次率先看見了孫謙。
柳溫把水盆放在一邊,雙手在圍上著,有點局促,“孫先生,是剛才的面有什麼問題嗎?”
孫謙站在臺階下,他看出孩的慌,笑著說:“不是,我······”
他只想看一眼,沒想到被抓包了,孫謙想了個借口,“我還沒吃飯,想來吃碗面。”
柳溫急忙掀開簾子,“你快進來,巧了,我正在做飯。”
“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還要謝你們救了我。”
“你最近怎麼樣了?”
“醫生說恢復得很不錯。”柳溫怯怯的眼中終于染上幾分笑意,“幸虧有周先生在。”
“那就好,什麼時候有空,我陪你去醫院看看老人家。”
“啊?”柳溫瞪著無辜的眸子,看著孫謙。
孫謙面不改道:“周董也一直關心你的,讓我有空去看看。”
“好,我隨時都有空,謝謝周先生。”
只是一個小謊言,但比水還單純,倒讓孫謙覺得很有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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