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潛閉了,安安靜靜坐在那。
東苑餐廳二樓,不語轉了又轉,茫然地看著各個窗口,不知道該吃什麼。
宿舍群正在激烈地討論菜品,不語翻看著朋友的聊天記錄,不知不覺彎了角。
大家又回到以前的樣子了,真好。
服務員開始上菜,輕月倒了一杯紅酒,站起來,舉著酒杯,“我欠大家一個道歉。”
幾人面面相覷。
席淺笑著拉輕月,“說什麼呢?咱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就是就是。”
輕月目堅定,“你們讓我把話說完,不然,我覺得沒臉見你們。”
頓了頓,道:“和不語。”
輕月看向陸潛,那個位置,本該是不語坐的。
陸潛對上輕月略顯哀怨的眼神,默默把頭低下去。
好像被嫌棄了。
不語不來,又不是他的錯。
“我確實喜歡周教授。”輕月握著酒杯,冰涼的酒水被出汗的手心捂得沒那麼涼了。
這些天,想了很久。
與其拼命掩飾,不如像不語那樣,勇敢面對心魔。
自認為喜歡上好朋友的老公是一個很恥的事。
但事實并非如此,喜歡周寅之時,并不知道他和好友的關系。
就喜歡周寅之這件事而言,沒錯。
錯的是不該牽連好友。
房間很安靜,顯得空調運轉的聲音很大。
伴隨著這句話,輕月覺得這幾個月積在心中的霾一掃而。
只要直面恐懼,恐懼就不再是恐懼。
輕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但那是以前。”
“說實話,剛開始,我怨過不語,無數次,我質問自己,為什麼偏偏是不語,偏偏是我最好的姐妹。”
“我很無力,什麼都做不了。”
“我只能選擇遠離,遠離一切和不語周教授有關的,包括你們。”
“可我又忍不住窺不語和周教授,他們相的證據能讓我堅定放棄的決心。”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不是不語的錯,我膽小懦弱,怕被人議論喜歡朋友的男朋友,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心安。”
“我欠大家一句對不起,尤其是不語。”
“這杯酒,我敬大家。”
輕月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輕月,我們從未怪過你,一直在等你回來。”周香眼淚。
“對,我們都知道不是你的錯,你心里也很難過。”
“來,大家一起干了這杯酒,從前的不愉快,到此為止。”
陸潛也站起來。
今天的輕月,讓他到些許陌生。
那個懟天懟地的小魔,好像瞬間長大了。
看到大家毫不怪自己,輕月既高興又慚愧。
還好,沒有弄丟最好的朋友。
“要是不語也在,就好了。”輕月喃喃自語。
疏影笑著說:“以后還有機會,不著急。”
“對!”輕月點點頭。
是親手把不語推開,也應當由親自把不語追回來。
火葬場不只有追妻,要追友。
吃完飯,輕月打開滿滿當當的后備箱,“這是我給大家準備的禮。”
“哇!輕月我死你了。”
輕月從包里拿出一封信,給席淺。
“這封信,是我寫給不語的,有些話,我沒有勇氣親口對說,你幫我轉給,另外,替我說一聲對不起。”
席淺點點頭,“放心,我會給不語的,輕月,你也別擔心,不語不會怪你的。”
輕月眸暗淡。
最近,明顯能覺到不語對的疏離。
不是因為周寅之,突如其來,沒有理由。
笙笙抓著輕月的手,“小月兒,你啥時候搬回宿舍啊?”
輕月也很想搬回去,但不好意思,當初是不顧舍友的挽留,非要離開。
更何況,現在和不語,還有些事沒說開。
“再等等吧。”
不語一個人躺在宿舍,手機播放著最近很火的電視劇。
神游外太空,本沒發覺手機倒著放。
宿舍門推開,好友嘰嘰喳喳的聲音讓不語的思緒回歸。
笑著坐起來,“回來了。”
席淺看到不語,笑得眼睛瞇起來,“輕月給大家帶了禮,不語,你沒來,這是你的。”
不語沒下床,席淺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這是輕月給你寫的信,不語,你今天沒來,輕月很憾呀,而且,讓我替說一聲對不起。”
不語著那封信,難以名狀的愫從心口蔓延。
之前對輕月說的狠話,都忘了嗎?
“愣著干嗎呢?”席淺把信封往前懟。
不語接過那封信,轉手把信封塞在枕頭下。
夜里,大家都睡了,輾轉反側的不語從被窩里爬起來,打開臺燈,拆開信封。
【不語,好久不見,我是輕月,抱歉,是我對不起你。我暗的學長,確實是周寅之,得知你們相,我一直不敢承認,覺得無面對你,也無法接。
我幻想著有一天閃閃發,站在周寅之面前。瓊城之行,徹底打碎了我的夢。剛開始,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才醒悟周教授先前的所有優待,都是因為你,我卻心存僥幸,以為他眼中有我,我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無恥。
一看見你,我就看見了無恥的自己。我是個膽小鬼,害怕這樣的自己為人所知,我固執地以為,只要遠離你,我的就能永遠埋在地下。
不語,其實我疏遠你,不全是因為你搶了我喜歡的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承認這樣的自己。得知你們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選擇,只有忘記周教授這一條路。
我很后悔傷害了你,可我也明白,若是重來,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不語,你能原諒我嗎?我從未恨過你,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你能擁有幸福,也衷心祝愿你和周教授白頭偕老,就像你生日時,我送的同心鎖。笨蛋,陸潛那種神經大條的人,怎麼會想到送我鐲子,我早就知道是你送的。當著你的面,我不敢戴,我很喜歡這個生日禮,謝謝你,在我傷害你后,仍記得我這個不合格的朋友。
比起我,你更需要周教授,至我比你幸運,我有我的家人,我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失去你之后,我才意識到,并非比友重要。
我很慶幸,我沒有做出更多傷害你的舉,你還愿意讓我你一聲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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