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的余暉落了不語滿，已經四月了，不語還捂得嚴嚴實實，給人一種孱弱之氣，“輕月，進去一起吃頓飯吧。”

記憶中的不語，是很鮮活的，那雙眼睛很亮。

輕月現在再看不語，更像是失了靈魂的木偶。

“好。”

輕月想知道不語得了什麼病。

打開門，輕月聽到一聲貓。

一只漂亮的三花貓打量著，圓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

輕月認出，這是去年和不語去周宅拜訪周寅之時見到的貓。

周寅之系上圍去廚房做飯，不語蹲下去，張開雙手，笑著說：“咪咪。”

咪咪把圓圓的臉盤子放在不語手里，撒著蹭來蹭去。

輕月喃喃道：“小貓真漂亮。”

“是周教授在雪地里撿的。”

很快，周寅之端著一碗散發著苦味的湯藥出來。

湯水黑如墨，輕月離這麼遠，苦味讓下意識捂著鼻子。

不語端著碗，仰頭咕咚咕咚喝完，連眉都沒皺。

周寅之剝開一個梅子糖，塞到邊。

不語含著糖，里很木，笑著說：“我不嫌苦，不用吃糖。”

周寅之拿著空碗進到廚房，不一會兒，客廳里充滿了香味。

輕月小心翼翼地問：“不語，你怎麼了？”

不語逗著貓，眼睛卻看著虛空，聞言愣在那，隨即笑容更燦爛，“沒事，小病。”

飯菜上桌，輕月第一次吃周寅之做的飯，味道不錯。

不語面前擺著一盤火青椒，沒胃口，如果不吃會讓周寅之擔心，索夾著面前的火吃。

周寅之注意到總是吃這一道菜，也夾了一個。

青椒剛口中，周寅之臉就變了。

不語神如常，還在吃菜。

“你不覺得太咸嗎？”

筷子頓在那，不語笑著說：“有一點，我最近里沒味道，吃著剛好。”

飯后，輕月正準備離開，一個陌生男人來了。

聽見不語喊他趙醫生。

輕月想了解不語的病，抬起的屁又落在沙發上。

趙琛還是老樣子，先點了熏香，放了一首很舒緩的音樂，然后笑著問：“這一周覺怎麼樣？”

不語抱著懷里的小貓，“好的，比之前好了很多。”

趙琛遞給不語一支鉛筆和一張紙，笑意和燈融在一起，“今天我們來畫畫吧。”

“好啊。”

不語不多問，無論趙琛提出什麼要求，都配合。

輕月在一旁看得很疑，他不是醫生嗎？治病要畫畫？

趙琛遞給不語一幅畫，“這是周先生畫的房子，我想看看你筆下的房子。”

不語拿起鉛筆，認真趴在桌上畫畫。

周寅之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書房的兩個人。

“周教授，不語到底怎麼了？”

周寅之看到，想起了陳暖。

他的語氣像是裹著深冬的寒風，“抑郁癥。”

輕月不控制后退一步，手撐在茶吧桌面，“怎麼會？”

周寅之未語，只那雙墨瞳孔沉沉看著，又像是過在看別人。

輕月到周寅之對的排斥，像是又一記悶拳打在心口，得上不來氣。

“周教授，是因為我嗎？”

輕月抖著問出口。

“我可以和不語解釋清楚的，我真的不喜歡你，不需要自責。”

“不是，也不必，現在待在我邊，很安全。”

輕月無地自容，難過地低著頭，“周教授，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麻煩你和不語說一下，今晚麻煩你了。”

周寅之沒有送。

輕月無法控制自己，捂著心口，眼中蓄滿淚水。

今夜布滿烏云，天上看不見一顆星星。

輕月站在路邊，著樓上那扇亮燈的窗戶。

的心好痛。

為不語而痛，也為周寅之的態度而痛。

的車邊站著一個人。

看見陸潛，輕月站在那沒。

陸潛朝走來，遞給紙巾。

輕月沒接，兀自走向車。

陸潛跟著上車，輕月沒攆他。

“和不語吵架了？”

哭這樣。

輕月沒說話。

“我就猜你會來找，我送你回家，天這麼黑。”

輕月順從下車，陸潛坐進主駕。

“真稀奇，你居然這麼聽話。”

知道心不好，陸潛一路上不停地講笑話。

輕月像聽不到，沒有任何回應。

陸潛嘆了口氣，“朋友之間吵架多正常。”

輕月睜開眼，雙目無神，“我是不是很過分？我知道不是不語的錯，但我還是怪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喜歡周寅之了，我想離他們遠遠的，可我還是會會窺他們的幸福。周寅之的溫，只會在不語面前呈現，我一邊勸自己放下，一邊又忍不住打探他的消息。”

“或許吧，但你已經很好了，你只是遠離，沒搞任何針對，人很難做到無私，你喜歡他喜歡了那麼久，肯定難以接，換別人也是這樣。”

“周教授說，不語抑郁了，是我害的。”

陸潛愣在那，想起上次在茶店見面不語說的那些話。

“別太自責，我外婆不贊不語和舅舅在一起，不語力太大了，不是你的原因。”

“月兒！”

一直等在門外的陳暖看見輕月的車，跑了過來。

輕月慌忙去眼淚。

陸潛下車替遮掩，“阿姨好。”

“是小陸啊，你好。”

“學校有點事，耽擱了一會兒，輕月喝了點酒，我送回來。”

車門打開，輕月下車，“媽。”

陳暖拉著輕月的手，“吃飯了嗎？”

輕月點點頭。

角沾了一點油漬，陳暖直接上手去，沒有一點嫌棄，寵溺地笑著，“都吃一只小花貓了。”

陸潛也笑了。

“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陳暖急忙對一旁的司機說：“你送陸爺回去。”

“多謝阿姨。”

陳暖拉著輕月的手回家，“以后有什麼事不能及時回家，一定要提前跟媽媽說，這麼晚了不回來，媽媽很擔心你。”

“好。”

陳暖言又止：“你那個男朋友，還談著嗎？”

“嗯。”

“月兒，你是媽媽看著長大的，你有什麼心事，媽媽都知道，你本不喜歡那個季燦和，為什麼要勉強自己？看你這樣，媽媽也心疼，和你年齡相仿的男孩子那麼多，媽媽覺得，這個陸潛就不錯，和你一起長大，為人也有禮貌，陸家也配得上你。”

“媽，我不喜歡陸潛。”

“那你喜歡季燦和嗎？”

輕月有點煩，“你別管了，我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