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之工作忙，他們只在梧桐鎮待了一天就返回江城。

回校后，宿舍空無一人，大家都回家了。

不語睡到十點多，被手機吵醒。

沒看來電人是誰，迷迷糊糊接起電話。

“喂。”

“不語，是我，我聽輕月說，你國慶節回老家了。”

不語瞬間清醒了，“沐叔叔，我已經回學校了。”

沐紳本想借機打探家里人的況，“哦？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在學校有事。”

“這樣啊，輕月說你的室友都回家了，你一個人待在宿舍，無聊嗎？要不來家里住幾天，剛好和輕月做個伴。”

不語婉拒了，不想打擾陳暖的生活，“不用了叔叔，我習慣一個人住，不會無聊的。”

“好吧，叔叔剛好在江大辦事，想在江大吃個飯，你有時間給叔叔推薦一下嗎？”

“好啊，叔叔你在哪，我馬上去找你。”

聽筒里傳來沐紳的笑聲，“我隨便走了走，剛好走到你宿舍樓下。”

“好。”

掛了電話，不語才看到周寅之半個小時前發的微信。

【中午接你吃飯？】

【不了，沐叔叔來學校了，我和他一起，晚上去找你。】

不語穿的還是那件白子，“沐叔叔。”

沐紳應聲抬頭，秋日正午的毫不吝嗇灑在不語上，白擺隨著的步子搖曳生風。

沐紳一時看呆了，他看到了陳暖的影子。

不語站在沐紳面前，在他眼前揮手，“沐叔叔，你怎麼了？”

沐紳回過神，笑道：“是不是剛起床？”

不語有點不好意思，“嗯。”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都習慣晚睡晚起，了吧，走，叔叔請你吃飯。”

“謝謝叔叔。”

“你平時喜歡吃什麼？叔叔也想嘗嘗你們年輕人的口味。”

不語沒好意思說螺螄，“叔叔，你吃過麻辣燙嗎？我覺得不錯的。”

沐紳搖頭，“帶叔叔去嘗一嘗。”

“好。”

扶梯上到餐廳二樓，不語給沐紳拿了盆和夾子，“叔叔，想吃什麼夾什麼。”

“好。”

國慶期間，部分學生回家，餐廳不擁。

沐紳選好了菜，有點不知所措，“接下來呢？”

“給我吧叔叔，你能吃辣嗎？”

“一點。”

“好，兩個都要微辣的。”

接過號碼牌，不語領著沐紳坐下，“等號就行了。”

“好。”

陳暖年輕時穿白子，今天的不語尤其有陳暖年輕時的意韻。

沐紳一直盯著看。

“不語，你不在家多待幾天，家里人會想你吧。”他想打探不語家里的事。

不語著牌卡，笑道：“可以打視頻。”

“是啊，科技造人類。”

和沐紳聊天期間，不語每隔幾分鐘就會看手機有沒有周寅之的微信。

沐紳買了兩杯茶，給好吸管，“你們年輕人都喝茶，我今天也追求一下時尚。”

“謝謝叔叔。”

“我的有點小病，輕月的媽媽不讓我吃太甜的，今天放肆一下。”

不語認真地看著他，“叔叔，嚴重嗎？要不這茶別喝了，我給你換無糖飲料。”

“沒事，醫生說了，不多吃就行。”

不語吸了一口茶，“阿姨太關心你了。”

聽著那聲“阿姨”，沐紳總是于心不忍。

多好的一個姑娘。

當年的事，不是的錯，卻是為此苦最多的人。

小小的年紀，不知吃了多苦。

沐紳咽下里太甜的茶，“不語，你是個好孩子。”

不語不明白，話題怎麼忽然到這了。

“叔叔總是來找你，會不會打擾到你？”

“怎麼會？您對我這麼好，我很喜歡你。”

“真的嗎？叔叔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總覺得很親切，就像是自己的親兒，總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生活，每隔一段時間就想來看看你，如果給你造了困擾，你可以和叔叔直說。”

麻辣燙做好了。

“叔叔，沒有困擾，真的，我知道你關心我，我很高興，和你聊天，我也覺得親切，就像和家里的長輩。”

“不語，叔叔可以認你做兒嗎？”

筷子掉在碗里，發出清脆的撞聲，濺起的湯滴在潔白的子上。

不語喃喃道：“什麼？”

沐紳放下筷子，語氣十分鄭重，“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意圖了，怕說出來讓你覺得唐突。你、考慮考慮，如果覺得不合適，也沒關系的。”

“您為什麼······？”

“我之前說過，在我眼中，你和輕月沒有區別，叔叔真的很喜歡你，也不忍心看你一個人，孤苦無依。”

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這不是一件小事，陳暖阿姨······”

好像不太喜歡我。

“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妻子，你不用有任何顧慮。如果你覺得爸爸這個稱呼不出來，你可以繼續喊我叔叔，我不在乎稱呼，我只希在你心里能把我當你的親人，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依靠，就像爸爸和兒一樣。”

爸爸。

從沒說過這兩個字。

太陌生了。

這個份帶給的，都是不好的。

可現在，有人讓到了這個份的。

不語著手指，坦誠道：“叔叔，那兩個字，我喊不出來，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說出來。我真的很恩，你對我的好，但是抱歉。”

陳暖不會期待的出現。

離沐家越遠，變故才會越，所有人都不會到傷害。

沐紳掩下失落，“沒關系的，叔叔理解你，那叔叔以后還能偶爾找你一起吃飯嗎？”

“當然可以。”不語仰著笑臉。

“好。”

沐紳離開后，不語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曬太。

喃喃自語：“輕月、沐叔叔，他們對我都很好，但是，一旦他們知道我的份，只會討厭我吧。”

不敢和沐家牽扯太深，害怕有一天對好的人都討厭。

有的時候，甚至覺得，什麼都不知道好的，可以肆無忌憚。

如果不知道是陳暖的兒，一定會認沐紳做爸爸的。

凍的人怎麼會不想要炭火呢？

只是怕火熄滅后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