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你總算是出來了,走吧。”沈摘星早就備好了馬,就等著顧景珩出來出發去塞外了。
顧景珩牽過馬,一躍而上,轉頭對沈摘星說:“你不用去了,留在京城。”
沈摘星一腳踩空,直接從馬上掉了下來,還是褚知栩扶了一把,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顧景珩,問道:“為什麽?”
“你不是要讓我曆練嗎?我不跟著你去塞外,我繼續留在京城花天酒地就能長了嗎?”
“待在京城未必比塞外好過。”顧景珩拿著馬鞭,微微俯看向沈摘星,聲音平靜道:“練練你的人世故,跟丞相好好學學。”
沈摘星冷哼一聲:“什麽鍛煉,明明就是嫌我煩,想把我扔下。”
顧景珩瞧著沈摘星一臉不開心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道:“難不你還覺得你跟著孤去塞外能幫上孤什麽忙?”
“我……”
好像還真的幫不上忙。
沈摘星一時語塞,但又不服氣地說道:“那也不能直接就把我丟下啊!”
“你把阿栩丟下照顧那人我理解,你把我丟下又是為了什麽?”
“總不能你把我丟下給南鳶天天拌吧?”
要真是那樣的話,恐怕顧景珩回來就能看到南鳶的了。
沒錯,保準是被他氣死的。
“給你一個任務。”顧景珩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岔開了話題。
“嗯?”沈摘星一聽到有任務,立馬就迎了上去,一臉期待的看著顧景珩:“什麽任務?”
“阿栩的份在許多地方都不適合出現,所以他照顧不到的地方就給你了,若是孤回來,南鳶了一頭發,孤就讓你丞相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顧景珩淡淡的說道。
沈摘星原本喜悅的麵瞬間便垮了下來:“你想讓我跟你一樣去給南鳶收拾爛攤子,不管得罪了誰,都去給善後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善後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可都是得罪人的事。
“不用善後,你就盡管打罵,隻要保無虞便是。”剩下的爛攤子,他回來再收拾便是。
南鳶不是一直說他不在乎嗎?
那他便改!
想要明正大的維護,那他便給。
顧景珩話音剛落,便駕馬離開,完全不給沈摘星反駁的機會。
沈摘星看著滿地被激起的灰塵,發愣地看著顧景珩離開的位置。
“不是,怎麽有這樣的人,我拿他當兄弟,他拿我當仆從啊!”
“也不一定是仆從,或許是兒子也說不定。”褚知栩看熱鬧不嫌事大,湊在一旁幽幽地開口道。
“去你的,都什麽時候還拿我開玩笑?”沈摘星一腳踹過去,沒有踹到也不妨礙他罵兩句。
“明明是不蝕把米,結果還把小爺給搭進去了。”沈摘星憤憤地說道。
褚知栩皺了皺眉,沒有聽懂沈摘星話裏麵的意思,於是問道:“什麽不蝕把米?”
沈摘星白了褚知栩一眼,冷哼了一聲:“我憑什麽告訴你?”
說著,他就往一旁走。
“幹什麽去?”褚知栩跟在後麵問著。
“班師回朝!人家可是說了,南鳶了一頭發,都得找我爹給我找個管著我的媳婦嗎?”
“為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我也不能讓南鳶有分毫的損失!”
雖說是自己澆的冷水,但是褚知栩不是說得好好的養著嗎?
那人弱那樣子,要是再在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待下去,怕是真要出事。
褚知栩跟在後麵,搖著頭笑了,他倒是想不明白顧景珩和沈摘星這倆人是怎麽一起長大,格卻截然不同的。
一個佛口蛇心,一個刀子豆腐心。
***
南鳶帳。
安神香嫋嫋升起,彌漫在整個帳中。
可是榻上睡著的南鳶卻是眉頭皺,淚流滿麵。
坐在一側的南嘉慕不忍心醒,隻能是拿著帕子一點點地給南鳶著眼淚。
他原本是要跟著顧景珩去塞外的,說是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回城之後再論功行賞。
但是想到他已經離家五年,現下好不容易有了一家團聚的時候,也不忍心再他骨分離,便讓他留下了。
他其實也知道顧景珩為什麽這般特別關照他,不過是因為南鳶這一層關係在。
正好他也乏了打打殺殺,回家歇歇也是好的。
“別……”
南鳶突然睜開眼睛,滿目驚恐。
“怎麽了,小鳶兒?”南嘉慕將帕子放在一旁,連忙坐了下來,溫地輕拍著南鳶的背部。
南鳶眼神恍惚地看了南嘉慕一會兒,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哥,我們回去好不好?”
做的夢實在是太可怕了,夢到南嘉慕在幫顧景珩殺了許多人之後,被顧景珩以極刑。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
手裏握著的權利越大,便越人忌憚,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南鳶不知道該怎麽跟南嘉慕說明白這件事,隻知道不能再讓他拿著兵符待在軍營了。
“好,你等著,哥去準備馬車。”南嘉慕拍了拍南鳶的手。
他不知道南鳶做了什麽噩夢,但是想回家那便回家。
攢了五年的探親假,想必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南嘉慕說完之後,便轉出去了。
南鳶垂著頭,發順著肩膀落下來遮掩住了蒼白的臉,一雙手也握拳,攥著側的被褥,不知在想些什麽。
“呀!你還沒作完啊?”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男子略帶調侃的聲音,打斷了的沉思。
南鳶抬眸過去,便對上了沈摘星的麵容。
“南鳶姑娘勿怪,我們二人是人所托前來探的。”褚知栩跟在沈摘星後解釋道。
南鳶見狀,便要起待客。
“你可好好躺著吧,我可擔不起你的禮。”沈摘星說著就找了個離南鳶最遠的位置坐了下去,怪氣地開口道:“每次見你都沒有好事發生,所以我就一次的把所有話都跟你說明白了,省得以後再見麵。”
可不是每次都沒有好事發生嗎?
第一次見南鳶,本想著是教訓一下給顧景珩出氣,沒想到被顧景珩知道後,直接把他發配到這兒監軍。
第二次撞見自己作死,大晚上的澆冷水爭寵。
不過這次也沒得到好,不蝕把米。
沒想到顧景珩是要去塞外的,搞這麽一出,子損,顧景珩直接不帶著去塞外了,讓好好養病。
活該!
爭寵爭寵,結果爭進了冷宮。
這倒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連帶著他一起被留在了京城,還讓他照顧南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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