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還差最后一步就能撥出去，只要按下綠的通話鍵……

但邵溫白還是放棄了。

他收起手機，放回口袋，一個人朝地鐵口走去。

……

站在家門口，邵溫白忍不住回頭，看向對面那扇門。

三十秒……

一分鐘……

三分鐘……

期間，他多麼希那扇門剛巧從里面推開，蘇雨眠像從前那樣走出來，笑著對他說一句：“好巧啊，教授。”

可惜，十分鐘過去，那扇門依舊閉。

邵溫白回到家，坐在沙發上。

目所及，明明沒有，卻都是留下的痕跡。

邵溫白拿起沙發上的蓋毯，抱在懷里，躺下。

毯子上還殘留著上的香味。

他忍不住將頭埋進去，陷一場明知是假的短暫幻夢中。

像極了一只逃避現實的鴕鳥。

窗外，月凄清，淺淺映照著樹上剛冒出來的新芽。

明明春已現，卻毫沒有三月春的暖意。

風，依舊冷而冽。

月，始終幽且寒。

就在同一片夜下，京都某別墅，花園里——

“這麼晚了，你來干什麼？”邊月看著眼前招呼不打就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由驚訝。

邵潯之聞言，眉峰輕挑：“怎麼？不歡迎？”

邊月上下看了他一眼，側：“進來再說吧，外面怪冷的。”

說完，轉往里走，“對了，記得把門帶上。”

邵潯之鼻子：“……哦。”

親手關好鐵藝門后，他跟在人后面。

“兩個小崽子呢？”他問。

邊月：“早就睡了。”

“這麼早？”

邊月腳下一頓：“大哥，你要不要看看幾點了？還早？小朋友早睡早起，才不影響發育長高，懂嗎？”

“咳！現在懂了。不好意思啊，第一次養孩子，沒什麼經驗……”說著，他趁機短兩人之間的距離，改和邊月肩并肩走著。

“聽煜煜說，你今晚在外面吃的？同事聚餐？”

邊月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消息很靈通啊。”

“那是。跟老三他們一起？”

“嗯。”

“你怎麼沒讓我去接你呢？”

邊月目不解：“我有司機。”為什麼讓你來接？

邵潯之：“……那、司機跟我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都是開車把我送回家，難道你還能把我送外太空去？”

邵潯之：“……”

怎麼辦，朋友腦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好在，邵潯之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邊月的與眾不同，聽完，竟然還覺得有點道理。

“男朋友接朋友不是常規作嘛……月月，有時候你得給我一點發揮的空間，不然我會覺得我這個男朋友當得不稱職。”

邊月想了想，勉強點頭答應下來：“行吧。”

但進到屋里，還是沒忍住，糾正了一句：“其實我覺得，稱不稱職不在于接不接我回家。”

邵潯之有點愣，順一問：“那在于什麼？”

“接送是司機就能完的事，男朋友的標準和司機的標準能一樣嗎？”

邵潯之搖頭：“那肯定不能一樣。”

“這不就得了。”

邊月說完，轉去接冰水。

在國外習慣了喝涼的，回國以后也還是保持著這個習慣。

見邵潯之沒再追著問，忍不住松了口氣。

其實……什麼標準，也不知道。

還是男人自己去琢磨吧，哪能嚼碎了喂給對方？

這還有什麼意思？

“你喝什麼？”邊月轉頭問他。

這個家伙，還在思考上一個問題呢。

聞言，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礦泉水就行。”

“常溫還是冰的？”

邵潯之看了眼手里的杯子，因為裝了冰水，所以杯壁蒙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冰的，謝謝。”

邊月從冰箱里拿出來，直接拋給他，然后往吧臺邊緣一靠，問：“你還沒說，這個點你過來干什麼？”

邵潯之目微閃：“還能干什麼……就想看看你跟兩個小家伙。”

“走吧。”

“……啊？”

“不是要看孩子嗎？帶你上樓啊。”

“哦！”

邵潯之立馬跟上。

去臥室看過兩小只，他輕手輕腳退出來，還不忘帶上門，笑得心滿意足。

“和和睡姿怎麼這麼乖？也不踢被子。”

邊月看了他一眼。

邵潯之：“？”看我做什麼？

“煜煜就……拱得跟個小豬一樣，他一直都這麼睡嗎？”

邊月：“……嗯。”

“這樣行不行啊？會不會到心臟，沒辦法呼吸？或者……手麻腳麻什麼的？”

邊月說：“不會。”

“真的嗎？我還是有點擔心……你說他睡著了，臉還朝下，萬一捂到怎麼辦？”

邊月繼續耐心回答：“不會。”

“可是……”

“別可是了，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邵潯之懵：“……為、為什麼？”

邊月太一跳，忍無可忍：“因為——我就是這麼睡的，難不難、能不能呼吸，我還不知道嗎？！”

這下邵潯之是真的愣了又愣。

半晌，才鼓起勇氣重新開口：“那個……和和睡姿跟我像的。”

邊月：“……哦。”

“真的很像。”

“邵潯之，我發現你有點得意哦！”

男人回：“enn……多有點吧。”

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