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亞男有些躊躇，想著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們容易接。

周桂蘭狐疑地盯著，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不是要和張瑞翰領證了？哎呀！這就對了！張瑞翰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又來了！舒亞男扶額。

“不是，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和張瑞翰結婚的。”

周桂蘭瞬間沉下臉：“放屁！不結婚你要戶口本干什麼？”

“我想把戶口獨立出去。”

舒亞男決定還是實話實話。

“什麼！”

周桂蘭和舒廉軍都驚異出聲。

“好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周桂蘭頓時蹦起來，指著舒亞男的鼻子就開罵，“你爸還躺在醫院里呢，你倒好，翅膀了，一心想拍屁走人，連你爸的病的都不想理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白眼狼！”

“爸，我沒有不理您。”舒亞男連忙向舒廉軍解釋，“我現在住的街道有便民政策，把戶口獨立遷過去，只是為了以后找工作辦事都方便些。我還是會一有時間就會來探照顧您的，您放心。”

“你這死丫頭！還敢糊弄你爸！他就是病糊涂了，可我還沒傻！”沒等舒廉軍開口，周桂蘭作勢就要扇舒亞男耳，連忙側躲開了。

“我辛辛苦苦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你回報過我什麼了？想把戶口獨立出去，扔下這個家跑了，門兒都沒有！你趕給我死了這條心！要給的錢，一分不許！”

舒亞男看著周桂蘭的臉，心底冷笑，還是因為錢。

“你想遷戶口？除非你嫁人吧，嫁給張瑞翰，戶口本就給你，否則，你想都別想！”

沈司謹突然停下腳步。

他聽到舒亞男的聲音了。

沈司謹今天是被邀請過來作專家公益義診的，正在醫院領導陪同下巡房考察。

不巧，聽到了舒廉軍病房里傳出的爭執。

陪同的醫院領導顯然也聽到聲音了，喊來醫護人員。

“去，趕管管！病房區這麼喧鬧，何統！”

周桂蘭聲音尖銳，罵得很難聽。沈司謹約聽了一兩句，就大致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咳……”醫院領導輕咳一聲，陪著笑臉解釋，“讓沈教授見笑了。義診的病人正等著您呢，要不，我們先過去？”

沈司謹這才回過神來，淡笑頷首，抬腳跟著大步離開。

*

忙碌了一整天，沈司謹終于完了最后一臺義診手。

他摘下手套洗手。

流水下，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漂亮又很有力量的手。

“人已經帶過去了。”

許鑫快步走到他邊，低聲說。

沈司謹的手一頓，關掉了水龍頭。

廢棄的倉庫，線昏暗，彌漫著一刺鼻的霉味。

舒耀宗拼命地拍打著厚重的倉庫門，大聲嚷。

“放我出去！這什麼鬼地方！我告訴你們，老子是有后臺的！”

他剛才從便利店買完煙，一出門就被人套上麻袋，轉眼就被帶到了這里。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之前那群追債的高利貸又找上門了，嚇得屁滾尿流。可他轉念又想到，那天舒亞男傍上的大款好像已經幫他把錢還清了，高利貸的人已經很久沒找來了，所以就沒那麼害怕了。

突然，倉庫門“砰”的一聲被打開，迎面一人抬腳就向舒耀宗的前踹過來。

他躲閃不及，被猛地踹倒在地，痛得哎呦嚷。

“誰！誰敢打老子！”

舒耀宗罵罵咧咧地爬起來。

門口背站了兩個人。

前面的那個應該就是踹他一腳的人。一長款風，姿高大拔，居高臨下，氣勢攝人。

舒耀宗瞇起眼睛。他認出來了。

跟在后面的那個，是那天在小巷子里把他從混混手里救出來的斯文男。至于打頭踹他的，不就是那天在咖啡館里和舒亞男在一起的男人嗎？

舒耀宗這下確定了。那天在小巷子豪車上的，就是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舒亞男傍上的大款。

只是，這大款干嘛踹他來了？

“我知道你，你是我姐……”

他話沒說完，就又被沈司謹一腳踢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喂！你不要太過分！別以為你是我姐的姘頭……哎呦！”

舒耀宗被許鑫猛地扭住雙手，按在沈司謹的腳下。

許鑫平時斯斯文文，但能做得沈司謹的心腹助理那麼多年，絕不止是個文人，他還是個練家子。

舒耀宗又驚又急，大聲嚷嚷：“老板！我是自己人！有話好說！”

沈司謹扔了一張紙落下他面前。

許鑫一只手抓起舒耀宗的手，蘸了紅泥，在紙上按了手印。又把紙撿起來遞回給沈司謹。

“老板！你們這是干什麼？”

“誰跟你自己人？之前幫你墊了四百多萬，這些錢你難道不用還？”許鑫這才松開手。

舒耀宗慌慌張張地爬起來：“老板誤會了吧，我姐是舒亞男，我是舒耀宗……”””

沈司謹輕抬了一下眼皮：“欠條你已經按了手印，半年。到時不還錢，后果自負。”

“什麼！”

沈司謹語氣輕描淡寫，面無表。可舒耀宗分明到一不容置疑的強大威嚴，竟比那群喊打喊殺的混混更讓他害怕，后背不知不覺就冷汗涔涔。

他一，“撲通”一聲跪在沈司謹面前。

“老板，我哪來那麼多錢！您行行好，饒了我吧！您不是看上我姐了嗎？可以抵債的，我保證讓伺候好您，讓您要多爽有多爽……哎呀！”

舒耀宗又被一腳踢飛。

沈司謹臉變得極為難看，那雙桃花眼鷙狠厲，不等舒耀宗爬起來，一腳狠狠踩在他的手上。咔嚓一聲！手指骨斷裂，舒耀宗頓時疼得大聲慘。

沈司謹咬牙切齒：“不是看份上，我宰了你。”

“哎呦呦老板饒命……”

“聽著，給我做點小事。”

舒耀宗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老板您盡管吩咐，我赴湯蹈火……”

“把你家的戶口本拿出來給舒亞男。”

就這？舒耀宗一聽這麼簡單，大喜，忙不迭應下了。

沈司謹這才松開腳。

舒耀宗顧不得手上的劇痛，慌慌張張爬起來，就想往外跑。

沈司謹一把拉住他的后領，用力一掀，又把他掀翻在地。

舒耀宗捂著傷的手，痛得眼淚直飈：“痛死我了！老板，您，您還有什麼吩咐……”

沈司謹居高臨下，冷眼看著他，沉聲問：“說說看，你的手指怎麼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