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從后門溜出府時，許晚清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

“你可算出來了。”許晚清掀開車簾，“這幾日我盯著王崇明府上，倒是沒什麼異常。不過......”

低聲音，“王溪這幾日天天出門，每次都要買一大堆首飾。”

溫明棠蹙眉：“可有什麼特別之？”

“奇怪就奇怪在，去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店。”

許晚清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這是這幾日去過的店鋪名單。”

溫明棠接過名單，目在上面掃過，突然定格在一：“這家＇錦繡閣＇......我記得是城西一家很小的首飾鋪子。”

“沒錯，”許晚清點頭，“而且每次去，都要在里頭待上大半個時辰。”

溫明棠沉默了片刻，突然招了招手。

許晚清和絳珠見狀，很是默契地都湊了過去。

半個時辰后。

溫明棠站在銅鏡前，站在后的絳珠此刻束著男子發冠，眉峰用炭筆描得斜飛鬢。

為溫明棠綰起一個簡單的婦人發髻，上一支素銀簪子，接著又將黃玉耳墜扣在溫明棠耳上，指尖沾了點黛在眼尾細細暈開。

鏡中人頓時老了五六歲，連下頜線條都被暗修飾得圓潤許多。

做完了這些，絳珠上上下下將溫明棠打量了一番，隨后認真的點頭，“小姐，你這樣看起來真的像個大戶人家的夫人了。”

許晚清正往間假結，聞言也朝著溫明棠那看了一眼，忍不住慨：“沒想到絳珠居然還有這樣的手藝。”今日扮作賬房先生，臉上的妝也是絳珠化的。

許晚清本就長得英氣，這會打眼一看，瞧不出來半點的破綻。

絳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進晉王府之前，我在戲班子里混了幾年，就學了些不流的本事。”

三人乘馬車來到城西，遠遠就看見＂錦繡閣＂的招牌。店面不大，門面卻裝飾得頗為致，兩盞紅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

掌柜是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見有客人上門，立刻迎了出來：“幾位貴客里面請。”

溫明棠扶著絳珠的手下了馬車，許晚清跟在后面，手里捧著首飾匣子。

掌柜的目在們上掃過，尤其在看到許晚清手中的匣子時，眼中閃過一。

“這位夫人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小店吧？”掌柜殷勤地引著們往里走。

“我家夫人要打批頭面。”絳珠著嗓子開口，年嗓音里還帶著幾分清亮，“要模樣巧，用料……”

故意拖長尾音，指尖在檀木匣上叩了叩。

掌柜的眼皮一跳，堆著笑引們室：“夫人這邊請，咱們店里新到的南珠……”

“掌柜的，”溫明棠截住話頭，推過一千兩銀票到掌柜手邊時還出來腕上三指寬的翡翠鐲，“明人不說暗話，我要的是能過明路的東西，你若是能做這筆生意那這就是定金。”

“夫人說的明路……”掌柜的目一不地盯著那銀票，但心里多有些顧忌。

“我家夫人不是京城人，上個月有人拿來支簪子，夫人興趣，打聽之下發現這東西是出自你們這的。”絳珠從袖子里面出來一支綠珠簪子放在桌上。

說起來也巧，上個月絳珠過生辰的時候，剛好在錦繡閣里買了支簪子。雖然說不算太貴，但在絳珠這也顯得珍重，于是直到今日，也未曾佩戴過，便本沒有人會知道是這簪子的買主。

掌柜的自然認出來這是他這里出去的東西。

一時間，掌柜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切起來，“不錯，這的確是我們錦繡閣的東西。”說話時，他的手已經將那一千兩銀票揣在了袖子里。

“我瞧著這里不像是說話的地方。”

溫明棠只需要一提，掌柜的就立刻反應過來，他指了指里頭的雅間，“幾位這邊請。”

進了雅間，掌柜的就招呼著小二來給溫明棠們沏茶。

“方才夫人說要過明路，我這邊的確是有法子的，但就是不知道夫人要哪種材質的貨。”

掌柜的了手，“這材質越是上乘，價錢……”

“你覺得我家夫人差錢？”

許晚清冷哼一聲，著嗓子說話時像個大老，“我們要三千套鎏金纏枝釵，月底前貨，只要把事辦妥，錢不是問題。”

聽到三千套這樣大的數額，掌柜的差點下都要驚掉了，“夫人，這……”

溫明棠抿了一口茶，掌柜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被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絳珠站在溫明棠后，突然搶過了茶盞。

“這是遠青茶？”

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掌柜的不明所以，“是啊……”

“我家夫人喝不了遠青茶，一喝就會頭暈，上還會起疹子，你們是想要害死我家夫人不？”

掌柜的聽著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嚇得臉都白了，“這，一開始也沒有人告訴我啊……”

“好了，”溫明棠適時開口，抬頭看掌柜的時候，鼻梁上已經冒出來了疹子，“這里有沒有能休息的客房，之后的事讓我的賬房先生和你談。”

“有的有的。”掌柜的可不想讓到邊的鴨子飛走，趕喊小二將溫明棠帶到了客房里去休息，“夫人，是否再給你請個大夫過來？”

“不必了，我家夫人不喜歡陌生人近。”絳珠說完，扶著溫明棠就跟上了小二，又從一個小巧的瓷瓶里面拿出來一顆藥丸讓溫明棠服下。

溫明棠在來之前就教給許晚清幾句在做生意上周旋的話，只要再說得含蓄晦一點，便足夠拖這掌柜半柱香的時辰了。

小廝領著們穿過一條長廊，來到后院一僻靜的客房。

“夫人請。”小廝推開房門。

溫明棠進了屋子，絳珠環視房間，滿意地點點頭：“就讓夫人在此休息吧，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等談完事，我再帶著夫人離開。”

小廝應聲退下。

等腳步聲遠去，溫明棠立刻關上房門，快步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