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林思思一度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平日里一冷冽疏離氣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謝淮,如今竟平添幾分病弱人的姿態,看起來很容易讓人心。
才過去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謝淮是如何將自己搞這般模樣的?
林思思很難不懷疑他是裝的。
不過林思思不理解,那些讓蘇蘇傷心的事難道不是他做的?如今來這一趟,又作出這副模樣究竟有何目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舍不得自己的發妻呢。
“什麼你夫人?和離了那便不夫人。如今這里只有本公主的義妹蘇蘇,可沒有什麼謝府的夫人……”
林思思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公主還能當多久,但如今能護一日是一日,蘇怡言借著自己義妹的份日后也更好嫁尚書府。
謝淮沉聲道:“我不同意,便不算和離。”
“呵,你憑什麼不同意?”林思思翻了個白眼。
“不行的男人,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林思思聲音一頓,突然意識到自己比腦子快,竟將心里話說出了口,也不知道謝淮聽沒聽清。
趕清了清嗓子,拿出氣勢來:“蘇蘇不愿見你!謝大人有什麼事跟本公主說就行,本公主可以代為轉告。”
謝淮面上糾結,語氣有些僵:“……不太方便,臣要當面同說。”
他方才聽到了林思思的那句話,思來想去,果然是因為那件事,這種事讓他如何當眾說得出口……
他正思索著,便聽到林思思嘲諷的聲音:“喲,人都追來了,謝大人還不趕回去,你‘家人'該擔心了!”
謝淮皺了皺眉頭,覺得這話不免有些怪氣。
他轉頭一看,柳月眠不知何時也來了。
“郡主來做什麼?”謝淮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不耐煩。
他此時心中想著的都是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將蘇怡言帶回去,雖然他篤定不會輕易喜歡上旁人,但今日旁那個年看的眼神絕對有幾分不清白……
只有將人帶回侯府他才能安心,否則他恐怕今夜都難以安枕。
“時辰不早了,這天看著要大雨,你還往外面跑……府中老夫人可擔心得不行,讓你趕回去。”柳月眠余一掃林思思,故意用十分稔的語氣關心道。
回想起自己在書房發現的那封撕碎的和離書,的心竊喜不已。
蘇怡言這招擒故縱也實在太傻了。
鬧一鬧,差不多就得了,還非要寫下和離書,夜不歸府,搞得跟真的似的,那樣的出怎麼可能舍得離開靜安侯府?
柳月眠來之前,還特地派人將此事往謝老夫人面前不經意地一提,謝老夫人果然大發雷霆。
【的出能嫁我們謝家,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滿京城不知多名門閨秀想嫁于我長孫,竟如此不識好歹,要同他和離?】
【那五公主荒唐名聲在外,竟也不知要避嫌,夜里還準備夜不歸府,住進那七八糟的公主府不?這是要反了天了……以后旁的世家要如何看我們謝家?】
柳月眠暗自笑了,蘇怡言此次回去必然會到重罰。
謝淮臉上沒有過多表:“郡主且先行回府吧,回頭待我見到夫人再帶一同回去。”
“可是老夫人實在擔心你……”
柳月眠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看得林思思一陣火大:“行了行了,別說了,你兩個都趕走吧!”
又轉頭沖著謝淮道:“蘇蘇都要被你欺負死了,不會見你,更不會跟你回去。和離后我們蘇蘇想找什麼樣的不行?你最好你這些護衛都安分些,這里是公主府,難不你敢闖?”
聽聞的話,謝淮神微怔,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后,他語氣堅持:“……我會在此等,一直等到愿意見我為止。”
微涼的夜幕中,夜空開始零星地落下幾滴雨點。林思思抬頭看看烏云沉沉的天,看來一場大雨很快就要到來,這二人肯定待不長。
“隨你便,謝大人站便站著吧!”轉回府。
“等等,能否將這瓶藥給……”
“謝大人是看不起本公主嗎?我公主府什麼藥沒有,會缺謝大人這一瓶?”
林思思冷笑著將手中的藥瓶隨手一扔,白瓷瓶骨碌骨碌地滾回到謝淮腳下,原本潔白的瓶霎時間沾滿了雨污。
……
大雨如注。
一道孤寂的影佇立在府門前。
“雨勢太大了,我們回去吧……”
柳月眠從馬車中下來,企圖去扯謝淮的袖口,卻被他不留痕跡地躲開了。
有些失。
謝淮淡淡開口:“你子弱,就別在外面折騰了。”
柳月眠的心中立刻又升起幾分暖意,他還是關心自己的:“我沒事,我不怕……”
“送郡主回府……”謝淮的眼眸變得有些冷沉,隨即淡聲吩咐道。
幾名護衛姿態強地將柳月眠護送上了馬車。
本來柳月眠還心有不甘心,但看著閉的公主府大門,放下心來,蘇怡言那個人就繼續鬧騰吧,到時候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主子,咱們都等了一個時辰了,夫人應該不會出來了,要不還是先回吧……”
竹二為謝淮撐起一把油紙傘。
但在這樣的大雨中,這小小一把油紙傘幾乎毫無用。很快,謝淮渾都了,烏發滴著雨點。
“無妨,再等等。”
夜風裹挾著水珠吹在他臉上,涼意陣陣,仿佛侵肺腑。
著眼前的那扇閉的朱紅大門,他的臉更為蒼白了,原本拔的形晃了晃,心口早已分不清是哪種疼痛。
真的不愿意再見他一面……
雨越下越大,雨水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一片朦朧中,他仿佛看到了一道悉的影向他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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