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圓圓看著自己腕部上那一只枯老的手，眸底閃過難以捕捉的寒意凜然，被濃的睫翼遮蓋去，反倒是角挽起了江南煙雨般溫婉的笑，使得整個人和似水，不見半點鋒芒，恰似潤細無聲的清風。

“曙侯。”

息布滿褶皺的面龐扯開了勝利者的笑。

“既如此放不下你的師父，就和他一起……”

“下地獄吧！”

使師尊廟坍塌的陣法、雷石，乃是息親自布置的。

只要曙侯一死，息就能借此功績，重新回到萬劍山長老的份，不必再那窩囊氣！

自從于劍星司的開司典禮被萬劍山主革職后，他的生活從天到地，經歷了糟糕頂的遭遇，就連年輕的弟子們都不再是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眼角的嘲諷快要溢于言表，息有怒不敢言，只盼著一朝龍在天，凡土腳下泥。

楚圓圓反握住了息的手。

息一驚。

楚圓圓從來都不是主的人。

楚圓圓擰眉，一籌莫展。

“怎麼不高興？”息疑。

楚圓圓：“我在擔心夫君。”

一貫稱為長老，從未說過夫君。

淡淡的疏離，縈繞高不可攀的貴。

息心微喜，著這份得到了戰利品般的充實。

“擔心什麼？”息問。

楚圓圓回：“擔心秋后算賬，借刀殺人。”

息：“此話何意，夫人明示。”

楚圓圓：“夫君，山主近日對你實在是太冷淡了，開司典禮上被曙侯擺了一道，也和你無關。師尊廟坍塌，曙侯亡故，這乃是關于洪荒域的大事，甚至要上報諸天殿的。若諸天殿、執法、七殺天都派人來查的話，就算夫君做得天無，敢說不會留下半分的蛛馬跡嗎？等到那時，夫君如何自呢？”

;一寒氣，陡然從腳底沖上了息的天靈蓋，他冷不丁打了個寒，呼吸都著冷氣，顱腔的神經跳，脊椎的骨還滋滋地冒著寒意。

仔細想來這段時日萬劍山主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實在是詭異，雖許諾他會恢復長老之位，但也隔著一層。

再加上周乾、蘇峰在開司典禮上的事，萬劍山主直接拋棄了他，更讓他一陣后怕。

“圓圓，你說得對。”

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別怕。”

楚圓圓分析道：“夫君若能想好萬全之策，便算是有退路了。”

“哪里來的萬全之策？”

“既知弊端和后患，就提前解決掉，有備無患總是好的。畢竟，是山主你做的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呢？”

“說的對，說的對……”

息目猙獰地看著五十里地外的師尊廟。

“等到曙侯的死訊出來，我便去善后。”

“……”

楚圓圓眉峰一挑，不多言語，和息一同看向了塵灰飛舞的廢墟，雷霆閃爍，線錯，混的風暴呼嘯而過，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音，里頭，半點生機都沒，強悍的威狂風隔絕了每一個想要靠近救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