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棠瞧著顧知行這副樣子，只覺得心間仿若被無數細攪，糟糟的。

能清晰地覺到顧知行的呼吸，溫熱且急促，一下又一下地噴灑在自己細膩的脖頸上，激起一陣又一陣難以抑制的戰栗。

這種奇異的覺，如同水般將席卷，讓瞬間陷一種不知所措的境地，周的空氣都似凝固了起來。

“教……”什麼？

沈今棠剛開口，聲音里帶著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抖。

顧知行卻沒給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沒等那字完全吐出，便又迅速低頭，封住了的。

這一次，他的吻不再像之前那般，而是逐漸加深，帶著一種急切的探索意味，生疏卻又熾熱無比。

不像是溫的吻，更像是帶著幾分急切的啃咬，仿佛要將沈今棠整個人都融自己的骨之中。

沈今棠的頭腦徹底發蒙了，之前那次還能說是顧知行被氣急了的下意識作，可現在呢？

他應該是清醒的吧，可為什麼還這樣？

“顧…唔…知行……”

開始用力掙扎，想要擺顧知行的束縛。

但顧知行的力氣卻出奇地大，任憑如何掙扎，他都地箍著不放，吻得愈發激烈。

掙扎了一會兒，沈今棠見掙扎無果，便漸漸放棄了反抗。

不知過了多久，顧知行終于松開了沈今棠，卻沒有離開太遠，只是額頭抵著的額頭，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而紊，織在一起。

“不許我團子。”

顧知行率先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堅決。

沈今棠愣了一下，見他竟是因為這個才失控，連忙點了點頭，表示不會再喊了。

顧知行看著沈今棠此時略顯狼狽又乖巧的模樣，角微微勾起，帶著一調侃的意味，盯著說：“紙老虎。”

沈今棠一聽，立刻抬起眼去看顧知行，眼中閃過一不悅。

顧知行也毫不示弱地與對視，兩人目匯，仿佛在空氣中出火花。

最終，還是顧知行率先敗下陣來，率先移開了視線，眼神有些飄忽。

沈今棠見狀，立刻抓住機會，手推了顧知行一把，兩人這才拉開了距離。

空氣中一片寂靜。

沈今棠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著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本還想著回來早些，從顧知行這邊手，瞧瞧戶部白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看來，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罷了，還是自己去查吧。

“我……”

拉開距離后，顧知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些什麼，臉頰瞬間變紅，一直紅到了耳。

他怎麼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想做的事給做了呢？

他怎麼就……

顧知行心里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在心底蔓延，他并沒有后悔。

臉上越來越燙，他不敢再面對沈今棠，也等不及聽要說些什麼，慌地朝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你先睡，我還有事。”

說完，便匆匆逃離了臥房，仿佛后有什麼洪水猛在追趕著他一般。

沈今棠目送著顧知行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口，直至完全不見。

隨著他的離去，那些在心中肆意翻涌的紛緒，也如水般緩緩退去，一點點地平復下來。

此時，天早已昏暗，夜幕悄然降臨。

經過這一番突如其來的鬧劇，沈今棠只覺得心力瘁，所有的力仿佛都被離一空。

緩緩挪子，躺倒在床，雙目無神地盯著頭頂那片天花板，眼神空而迷離，思緒也跟著飄遠，陷了無盡的呆滯之中。

的手指在床褥上無意識地挲著，忽然，指尖到一個微涼的件，那冰涼的在瞬間將從游離的狀態中拉回了一。

沈今棠緩緩地收回手，順手將那件握在掌心，舉到眼前一看，正是顧知行先前翻閱的那本探案怪談。

的心中本就煩悶，此時也無甚其他消遣，索隨手翻開書頁，打算借此打發這漫漫無際的長夜，讓那些離奇的探案故事將自己從這紛的思緒中暫時解出來。

時悄然流逝，這幾日，顧知行始終未見蹤影。

沈今棠則暗中徹查戶部賬目，心挑選出那些存疑的戶部折子，將其置于長公主案頭顯眼，以供覽。

長公主瞥了一眼那些折子，神如常，未有毫波瀾，只是隨手將其擱置一旁。

此刻，熏香爐中青煙裊裊，緩緩升騰而起。

沈今棠黛眉微蹙，心中不生出幾分疑，這形與預想的似乎不太相符。

明明上次長公主還怒形于，此次卻如此淡定。

“今棠？”

長公主輕喚一聲，將沈今棠的思緒瞬間拉回現實。

“殿下。”

沈今棠恭敬行禮，立于一旁。

“團子這幾日為何一直不回家，你可知道緣由？”

長公主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關切。

沈今棠眼神一滯，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日的吻，臉頰不染上一抹紅暈。

緣由？

這幾日發生的事，無非就是那個吻罷了。

他不想回家，大概是不想見到，平添幾分尷尬。

“不知。”

沈今棠自然是不能將那個吻的事說出來的，更別提在長公主面前說了。

所以自然是瞞下來。

“團子整日在外留宿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你去將他接回，讓他安心籌備春闈。另外，戶部那群庸才也需你去提點提點，莫要再讓他們無所作為。”

長公主合上手中折子，隨意丟在一旁，全程未曾抬眼瞧沈今棠一眼。

沈今棠下心中疑，恭敬應道：“是。”

春寒料峭，細雨如，沈今棠的皂靴踏過青石磚上粼粼的水，發出清脆的聲響。

手持長公主親令，快步朝著戶部衙門而去。

戶部衙門前當值的侍衛見沈今棠一子前來，互相對視一眼，竟攔在朱漆大門前，語氣生：“尚書大人今早吩咐過，賬房正在盤庫，閑雜人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