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王先生已經在書房等……”沈今棠輕聲提醒,顧知行卻仿佛沒聽見一般,又給沈今棠夾了一塊,說道:“再吃點這個!”沈今棠看著顧知行的作,心中了然,原來他是借著吃飯的名義拖延時間。
當下,放下碗筷,輕輕拭了拭角,微微一笑,說道:“世子殿下,您吃飯的時間只有一刻鐘,現在已經超時了不。再這樣耽擱下去,今晚您就不用睡了。”
顧知行的筷子懸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顯然被沈今棠這番話給堵住了。
“世子殿下,主子,陸指揮使來要錢了。”流火急匆匆地走進來,聲音里帶著一張,額頭上還掛著細的汗珠,顯然是剛剛一路小跑過來的。
顧知行原本正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上,眼神飄忽,心里盤算著怎麼才能從這枯燥的讀書時辰里。
聽到流火的話,他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曙,猛地直了子,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呀,還錢這種大事,怎麼能了本世子呢?我親自去,親自去!”
說著,他就要起,作利索得仿佛腳下生風。
然而,就在他剛要站起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到了一異樣。
他扭頭,只見沈今棠正平靜地坐在一旁,目如水般平靜地落在他上,沒有半點波瀾,卻又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沉靜。
顧知行的作瞬間僵在了半空中,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住,再也彈不得。
“世子殿下,您還是好好去書房聽課吧。夫子講的學問可難得,我一個侍平日里哪有這福氣聽。您要是能幫我記些筆記,我可激不盡呢。”的聲音輕卻堅定,并沒有給顧知行逃的機會。
顧知行僵坐在椅子上,臉上原本的嬉笑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奈與沮喪,仿佛整個人都被走了氣神,只剩下一副生無可的模樣。
他總算是明白了,今日這讀書的功課,他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沈今棠微微一笑,轉吩咐道:“流火,送世子殿下去書房,好好讀書。”
流火立刻應了一聲,恭敬地站在顧知行后,等著顧知行起:“世子殿下,請。”
看到顧知行去了書房,沈今棠不再多言,帶著星回轉離去。
而書房的方向,已經傳來了顧知行那無奈的嘆息聲,夾雜著流火輕聲的勸解,漸漸遠去。
沈今棠帶著星回穿過竹林小路,竹林里,微風輕拂,竹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過竹枝灑下一片片斑。
走出竹林,們沿著長廊前行,長廊的頂上蓋著青瓦,廊柱上有些斑駁的痕跡,顯得有些陳舊,但依然堅固。
偶爾有風穿過廊道,帶來一涼意。
來到顧知行的臥房,星回有些奇怪,開口問道:“主子,我們不是應該去賬房提錢嗎?怎麼來臥房了?”
沈今棠微微一笑,語氣平淡:“自然是來拿錢了。”
走到柜前,拉開柜門。
柜里掛滿了華服,彩鮮艷,款式各異,都是顧知行喜歡的那些張揚。
沈今棠指揮著人把那些鮮艷的服全都拿了出來,換上素凈的。
又將幾只檀木箱子打開,里面珍藏著顧知行的奇珍異寶:晶瑩剔的玉石、流溢彩的琉璃盞,還有幾件小巧致的古董擺件。
這些全都搬走!
“全都拉到庫房,日后世子殿下的房間里不許出現一件招搖的東西,免得妨礙世子殿下讀書。”
沈今棠環顧四周,目落在臺面上的素凈青花瓷瓶上,瓶繪著幾朵淡雅的梅花,清新俗。
書架上也放著一只瓷瓶,里面著幾枝綠的竹枝,為房間增添了幾分生機。
案幾上是一只香爐,旁邊擺著幾卷古籍,整個房間在這些素雅的擺設下顯得更加清雅寧靜。
重點是,沒一件值錢的!
沈今棠指揮著小廝將那些華服和珍寶打包,送往庫房。
那些小廝們作麻利,手腳利索,毫不敢怠慢。
畢竟,沈今棠手中握著長公主親賜的令牌,見令牌如見長公主,他們怎敢有半點違逆?
得罪了世子殿下,或許不過是被罵幾句,再不濟被踹上兩腳,可若得罪了長公主殿下,那便是要命的大禍,誰敢冒這個險?
沈今棠環視屋,素雅的裝飾映眼簾,微微頷首,心中頗為順眼。
原本是想著讓顧知行自己將錢全都花出去的,沒想到他把錢都花在了自己的上,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錢都沒了就好。
如今,再將滿屋的值錢件盡數移走,顧知行上便再無多余的錢財可以揮霍。
隨后,徑直前往庫房,提了銀兩,予陸懷瑾,這才緩步走向書房。
只見顧知行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席上,手握筆,似是在紙上寫寫畫畫。
沈今棠遠遠去,心中不涌起一欣,看來他終于肯好好學習了。
然而,當走近細看時,卻只見紙上畫著一只炸了的波斯貓,那貓咪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似乎在無聲地抗議著什麼。
沈今棠頓時覺自己的聲音像是從牙中出來的:“世子殿下……”
“沈今棠,你來了啊!”顧知行抬起頭,看到沈今棠,臉上出燦爛的笑容,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有多荒唐。
他熱地拉著坐下,轉頭對一旁的王先生說道:“你開始講吧。”
沈今棠心中不一陣無奈,看來在離開的這段時間,顧知行連半點兒課業都沒有聽。
深吸一口氣,努力下心中的火氣,先示意王先生暫停講課,然后緩緩對顧知行說道:“世子殿下,您可知長公主殿下最近便住在宮里,不再回府了?”
顧知行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后才說道:“這倒沒什麼稀奇的,母親政務繁忙的時候常常住在宮里,一兩個月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
“那您可知,長公主殿下將府的錢也都帶走了?”沈今棠微微一笑,語氣卻愈發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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