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語氣逐漸肯定：“戚喬，他喜歡你，沒有發現嗎？”

戚喬的目落在他面前的小狗上，好一會兒，輕聲回答：“小狗沖你那麼熱地搖尾，你怎麼會覺不到他的喜歡呢。”

江淮笑嘆一聲，想起剛才的話，聲音低了幾分：“你就是太清醒了，這樣會很痛苦。”

戚喬不置可否。

“可能是早過了三十，我現在倒是覺得，注定沒有結果又如何，經歷過后，就算痛苦也沒關系。”

戚喬拆開了第二香腸，喂給面前的小黃狗，聲音幾不可聞、

“可是……我不想看他難過。”

江淮道：“幾年后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他現在好像就難過的。”

戚喬驀地抬起頭，沿著江淮的目，轉看向右側。

不遠，謝凌云不知何時出現，目沉沉地盯著他們的方向。

戚喬還沒有回神，他已經走了過來。

謝凌云整個人氣極低，繃下頜，幾乎咬牙道：“戚喬喬，我給你放假，就是讓你來跟前男友約會的？”

江淮挑了下眉：“前男友？”

他笑了起來：“好吧，那就前男友。”

謝凌云的視線朝他了過來：“你什麼意思？”

戚喬的注意力，卻被跟在他后的人分走了一秒。

好一會兒，才認出那人。

宋之衍一商務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比大學時干瘦的型壯了些，也比從前了很多，仔細看，似乎還能看見眼尾下的幾道細紋。

“好久不見，戚喬。”他笑著說，“過來出差，聽說謝凌云在這兒拍戲，就順路過來敘舊。”

“好久不見。”戚喬淡笑著回應一句。

宋之衍的目定定地落在上：“所以你在拍的，也是他的戲？”

戚喬點頭。

宋之衍笑了笑，眸微滯，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另一邊：“說清楚，什麼‘好吧，那就是’？”

江淮故意敷衍：“就這意思，你要怎麼想都行。”

謝凌云的目轉向戚喬。

戚喬低聲道：“是你自己誤會。”

“什麼意思？”

謝凌云蹙著眉，在這空隙中，朝宋之衍掃去一眼。

江淮向前一步，離開之前，拉走了宋之衍。

謝凌云堵在戚喬面前，嚴刑供的架勢：“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江淮是我的師兄。”戚喬在他的目注視下，像是服用了吐真劑，一字字清晰地說，“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沒有別的關系？”

“沒有別的關系。”

謝凌云展眉，垂眸，瞧見在月下亮晶晶的眼睛，幾分探尋，幾分促狹。

他偏開視線，聲音沉沉地道：“朋友就朋友，還最重要的朋友。”

戚喬：“……”

沒來由地笑了笑。

江淮與宋之衍的背影早已遠去，高聳的云杉下，只有他們兩個人。

戚喬沒有任何鋪墊地開口：“謝凌云，你喜歡我嗎？”

謝凌云被這沒有前因后果的一句打了個措手不及，卻也只頓了一秒、

“我以為你昨晚就知道了。”

戚喬又問：“那有多喜歡？”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謝凌云聲音沉沉，他低下頭，與戚喬平視，“除了你，也沒法喜歡上別的誰，每一部電影，都忍不住在主的上加上你的影子。再見面，眼地就跑去你跟前。”

他屈指，輕輕地刮了下戚喬的鼻梁。

“戚喬喬，”謝凌云低聲反問：“你說，我有多喜歡你？”

第章 、·TBC 14

天邊只剩下晚霞， 緋紅與紫織，夢幻得像是莫奈畫中才會出現的桃源。

謝凌云眼神灼燙地低頭看著眼前的人，像是久行于沙漠之中的迷途者， 久旱逢甘霖，一腦地將他的求與委屈傾倒個干凈。

戚喬還陷在他剛才的話中走不出來。

忽然想起七年前的那個九月， 回家后沒有時間看手機， 好幾天后才發現的，那一條條幾乎滾燙真誠的文字。

在很早之前， 謝凌云就已經把一顆熱忱的心剖白給看過了。

命運卻讓他們在那一年漸行漸遠。

可惜的是，畢業后沒有多久， 的QQ賬號被私生盜走， 找回后經紀公司直接幫注銷了。

那些聊天記錄， 那四年為數不多的可以用來留念的東西， 便又了一樣。

戚喬曾經以為，謝凌云對或許有那麼一點喜歡， 但只要是個聰明人， 一定會在兩個選項之間， 堅定地選擇那個與自己在同一世界中的人。

可雒清語是一廂愿的誤會。

此時此刻， 謝凌云一字字清晰地告訴——

這麼多年，他從未忘記過。

戚喬心口發酸，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戲外會到一如當年的酸。

多麼希， 還是曾經的戚喬。

這樣哪怕明知他們之間隔著現實的天塹， 那個戚喬依舊充滿勇氣和無畏。

可不再是了。

怕自己終有一天會退。

那樣的話， 謝凌云會傷心。

戚喬不想看到他難過。

謝凌云久等不到一句回答， 可還是一直地看著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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