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云神清氣爽地出現在邊。

“早啊。”謝凌云說。

戚喬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眼睛眨了又眨，緩緩地回了句：“早。”

謝凌云側眸看：“怎麼一副見到鬼的表？”

戚喬心說哪里有這麼夸張，卻不聽使喚，道：“這兒是我幫于惜樂占的座。”

謝凌云“哦”了聲，然后，抬手拿起那本用來占座的《西方電影史》，展臂從戚喬后，礽去了左手邊的位置。

謝凌云：“坐那兒，這兒是我的。”

戚喬：“你……”

謝凌云搶答：“我就這麼不講理。”

戚喬：“……”

謝凌云跟拿自己東西似的，翻開了戚喬的課本，每一頁的筆記都整齊又漂亮。

他打開布滿了筆記的一頁，調侃道，“可以拿去參賽了，戚喬喬。”

“什麼？”

謝凌云隨口胡謅：“全中國最乖學生大賽，非你莫屬。”

戚喬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心口好像堵了一團棉花，不上不下地卡著，呼吸都不暢。

慢吞吞地將手臂橫在桌面上，低下頭去，準備趴一會兒。

卻下意識地朝向右側，眼里看到的是他，連呼吸里都被青檸占據。

戚喬抿著，換了個方向。

不想看見謝凌云。

才轉過去，頭發卻被人輕輕揪了下。

眼睛能閉上，耳朵卻做不到即用即開。

謝凌云的聲音，嚴合地傳耳中：“干什麼，戚喬喬，我丑到你眼睛了？”

戚喬：“……”

“沒有……”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謝凌云饒有興致地一頁頁看寫記在書上的筆記，漫不經心地回答：“昨晚沒回宿舍，今早沒掌控好時間，不小心到早了。”

“你不是說和你爸爸吵架了，不回家嗎？”

謝凌云：“沒回家，住朋友那兒，他送我過來的。”

戚喬輕聲問道：“是前天……在校門口接你的那個朋友嗎？”

“嗯，我發小。”

哦，是青梅竹馬。

戚喬自轉換形容詞。

“都是發小嗎？”在他面前，戚喬也忍不住患上追究底的病。

“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怎麼了？”謝凌云問。

戚喬將下半張臉都埋進胳膊里，腦袋重新轉回來，看他，只出一雙流出笑意的眼睛。

“沒什麼。”說。

眼尾卻已經瞞不住心事。

謝凌云在看的書，并未發現。

夏天如期而至，戚喬每天的事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除了上課、偶爾去接送顧念昱，便是找拍片的兼職。

對謝凌云的那份心思，悄悄地藏著，仍然誰都沒有發現。

六月中，宋之衍的生日派對，戚喬如約前往。

宋之衍提前就跟說過，不需要準備生日禮。但戚喬也不好意思空著手去，量力而行，中規中矩地買了一只水杯。

不喜歡人多又陌生的場合，準備放下禮，稍微待一會兒，等宋之衍點蠟燭許了生日愿便走。

到KTV門口，戚喬問好了包廂號，上樓，宋之衍開門迎接：“你來了。”

戚喬將備好的禮遞過去：“生日快樂。”

宋之衍手接過，語氣難掩驚喜：“謝謝。”

沙發上的人招呼：“戚喬？快來快來！”

是熱似火的張逸同學。

包廂中大半的人都不認識，戚喬不聲地掃視一圈，并未看到謝凌云。

不住張逸的熱烈邀請，戚喬走過去，坐在靠近他們的那條長沙發上。

有人點了首歌，繽紛的燈從臉上閃過，電吉他的聲浪打破沉寂的氣氛。

“一首《離開地球表面》送給大家，嗨起來！”

是攝影系的一位男生，這樣毫不怯場的格和控場力，簡直讓戚喬懷疑，他是否兼任過酒吧氣氛組。

蔡灃洋越過張逸，給戚喬遞來一杯果，在震耳聾的音樂浪中大聲問：“戚喬，電影聲音的作業寫完沒有？借我抄抄！”

戚喬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場合，聽到這樣的請求，點頭，拉高音量回他：“寫完了！我回宿舍發你QQ。”

蔡灃洋：“你——說——什——麼？聽——不——見！”

夾在中間的張逸覺有耳聾的趨勢，手住蔡灃洋耳朵，湊過去，大聲：“寫完了！戚喬說回去發你！”

蔡灃洋捂耳朵大一聲，推搡著張逸就要揍人。

戚喬莞爾一笑，

打鬧中的二人逐漸上頭，蔡灃洋著張逸，兩人的眼看就要朝戚喬傾過來。

兩條手臂同時過來，各自阻攔住張逸一側肩膀，施力，原封不推了回去。

戚喬抬眸，謝凌云不知何時進來。

與他同時手的人，正是宋之衍。

看過去時，那兩人正好也瞥向對方。

宋之衍揚起角：“你怎麼才來？”

謝凌云沒什麼表，手抄進兜，也不解釋，遞出去一份禮盒。

“生日快樂。”他說。

“謝了。”宋之衍笑道，“坐吧，喝什麼隨便點。”

謝凌云“嗯”了一聲，作自然地將張逸往另一側推了一把，在戚喬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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