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綏青在谷雨那天生下了一個孩。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窗外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啼哭的聲音很響亮。

霍應瓷作為家屬在產房里陪產，聽見哭聲后，外頭的趙竹君和霍靖和夫婦對視了一眼，然后抓著郁明謙的手激地說：“要不這孩子的小名就雨點吧。”

于是“雨點”這個小名，就這麼被開了。

在孩子出生前他們商量過，如果是個孩就隨媽媽姓，男孩便跟爸爸姓，所以小雨點的大名也很快就被確定下來，作郁存曦，是郁綏青親自取的。

林翩月知道以后調侃說，以后孩子上學參加考試，說不定隔壁桌的同學已經寫完了第一道題，小雨點還沒寫完自己的名字。

不過上說歸說，郁綏青生完孩子住院這幾天，每天都按時來醫院探。不是，陸澤舟他們也總來，帶的禮快要堆滿整間病房。

小雨點才出生幾天就收到了無數的關注和寵，堪稱是被郁霍兩家捧在掌心里的公主。

而也像能覺到幸福似的，就像傳說中的“天使寶寶”，很讓人省心，晚上不哭不鬧安心睡覺，白天醒著的時候總會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張，一看見人便出淺淺的笑容。

出院這天，霍應瓷一只手拎著嬰兒提籃，另一只手攙扶著郁綏青緩慢行走。

家里所有的防撞條都被重新過，兒房也已經裝修好了，正等待著小主人的住。

芋圓好奇地湊過來圍著新員打轉，被他輕輕抱開：“以后要保護妹妹，知道嗎？”

小狗的尾搖了搖，眼里竟看得到堅定。

月子期間，郁綏青一直被很仔細地照顧著，除了喂之外的事幾乎什麼也不用干。

有一天喂完，霍應瓷把和孩子哄睡著后就進了書房，后來迷迷糊糊地醒來，卻沒尋到那個溫暖的懷抱，便下床去找，結果發現人在書房里整理相冊。

“怎麼不睡覺？”

聞言，霍應瓷抬起頭，見穿得單薄站在自己面前，立刻就張起來，急忙把抱到自己上坐下，用外套裹住：“你怎麼出來了？”

“突然醒了，沒找到你。”郁綏青又有些困了，語氣了幾分。

在他懷里，視線掃向那本相冊，最新那頁著雨點的足印卡、出生手環，還有素對著鏡頭比耶。

“丑死了。”郁綏青想搶，卻被他躲開。

他把相冊鎖進屜里，接著將打橫抱起：“睡覺，郁醫生。”

懷抱溫暖干燥，帶著令人安心的氣息。

雨點在六個月大之后就改吃，霍應瓷便主承擔起了夜里沖的任務。

他總是能在雨點發出第一聲哼唧時就立刻醒來，作嫻地調配水溫，在試好溫度后才送到兒邊。

郁綏青偶爾會醒，醒來后在朦朧中看見他低頭哄孩子的側臉，有時為了怕吵到自己還會刻意地低聲音。

在這種平靜而又恬淡的時刻，仿佛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郁存曦小朋友七個月大時，長出了第一顆牙。

那天清晨，霍應瓷照例在兒發出第一聲哼唧時就睜開了眼睛。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練地調配，卻在把瓶送到小雨點邊時，發現一反常態地拒絕進食，只是不停地用小手拍打自己的臉頰，發出“啊啊”的不滿聲。

“青青。”霍應瓷輕輕推醒妻子，“雨點好像不太對勁。”

郁綏青立刻清醒過來，職業本能讓瞬間進狀態。

檢查了兒的溫，又輕輕掰開那的小牙床，隨即指著那一點若若現的白，笑出了聲：“沒事，是長牙了。”

霍應瓷松了口氣，俯親了親兒發紅的臉頰：“不？爸爸給你買磨牙棒好不好？”

小雨點似乎聽懂了，停止了拍打作，睜著漉漉的大眼睛著爸爸，突然出一個糯糯的笑容。

咧開，笑容和往常都不太一樣，新長出的那顆小牙在晨中閃閃發亮。

郁綏青靠在霍應瓷的肩頭，兩人相視一笑。他們共同見證了兒生命中的又一個微小而重要的里程碑。

長牙期間的小雨點變得格外粘人，郁綏青休完產假回到醫院上班的第一周，每天下班回家都會看到一個眼著門口的小影。

只要一聽見開門的聲音，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就會立刻亮起來，小手張開，像只等待歸巢鳥兒的小雛鳥。

“媽媽！”十個月大的雨點已經能清晰地喊出這個稱呼。

郁綏青的心每次都會被這一聲呼喚融化，會放下包，不顧疲憊地把兒從爬行墊上抱起來。

而霍應瓷則會站在一旁，用手機記錄下這些瞬間。

他的相冊已經從一本增加到三本，每一頁都滿了照片、小子、甚至還有雨點第一次吃輔食時弄臟的圍。

“你這樣會把寵壞的。”郁綏青上這麼說，眼睛里卻盛滿了笑意。

“不可能，”霍應瓷放下手機，從背后環抱住們，“我們的雨點是最懂事的孩子。”

確實，小雨點雖然備寵，卻奇跡般地沒有養驕縱的格。

周歲生日那天，兩家人聚在一起為慶祝，郁明謙直接轉了一部分瑞康的份到的名下，溫釉珍送了一套港城的半山別墅，秦思存送了一套自己設計的長命鎖，用純金制，還鑲了黃鉆。

禮堆滿了客廳一角，小雨點卻只是好奇地看了看，然后搖搖晃晃地走向坐在沙發上的郁明謙，出小手要姥爺抱。

“哎喲，我們小雨點最喜歡姥爺是不是？”郁明謙笑得眼睛瞇一條，把外孫舉到肩上。

“爸，您別慣著。”郁綏青端出親手做的生日蛋糕，上面著一支小小的蠟燭，“雨點，來吹蠟燭。”

小雨點被放回兒高椅上，看著眼前跳的火焰，眨了眨眼睛。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只見突然拍了拍手，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呼——”

蠟燭應聲而滅。滿座嘩然。

“天才！”趙竹君激地鼓掌，“這麼小就會吹蠟燭了！”

霍應瓷驕傲地摟住郁綏青的肩膀：“肯定是傳了你的聰明才智。”

郁綏青笑著搖頭，切下一小塊蛋糕遞給兒。小雨點用胖乎乎的手指了油，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里，眼睛立刻彎了月牙。

滿屋子的大人都笑了起來，芋圓也興地在人群中穿梭，尾搖得像個小風扇。

那天晚上，待客人都離開后，霍應瓷抱著已經睡著的雨點輕輕搖晃。

郁綏青走過來吻了他一下，輕聲說：“辛苦了。”

“不辛苦。”他把孩子哄睡的孩子放進搖籃里，然后轉抱住。

郁綏青笑了笑，攬住他的腰：“今天是寶寶生日，爸爸有什麼愿？”

“嗯……希健康長。”說完，他頓了頓，“還有就是，早點學會爸爸。”

說來奇怪，從雨點出生到周歲，無論是喂哄睡還是換尿布，明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霍應瓷親手帶的。

已經咿牙學語的小孩學會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后來能偶然地發出一些音節，卻始終沒有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