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想起來了,前幾天班長和提過。
有些遲疑,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班長人很好,從學開始就很照顧。
于于理,都該去一趟。
曲榛很快打定主意,明天送完禮就走。
隔天一早,天微亮,曲榛準點起床。
宿舍里悄無聲息,舍友們還睡著。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完,到口袋里的鑰匙,關上門離開了宿舍。
下樓沒看見宿管阿姨,掃碼上車,直奔老秦店里。
雨過之后的天空澄澈清,路邊花叢間盈滿珠。
曲榛腳步輕快,走到門前練地掏出鑰匙,頂開卷簾門,矮鉆進去,和剛睜眼的大黃打了個照面。
給大黃換過水,弄了點吃的,便進了車間。
老秦打著哈欠打開房門,車間傳來沉悶的鋸齒聲,他眉頭一皺,扭頭看時間,才八點。
小丫頭幾點來的?
到底是來上學的還是來修車的?
老秦擰著眉出去準備訓人,話沒出口,瞥見椅子上沾著污漬的黃雨,昨晚走的時候還是干凈的。
他看大黃,大黃無辜地了一聲。
老秦倚在門口,看著孩子手里拿著和氣質不符的電鋸,興致地把車拆解開。
他額角跳了跳,敲門,“曲榛。”
曲榛放下電鋸出去,老秦停在雨前,昂了昂下。
不明所以。
老秦一指雨的污漬,“騎車摔了?”
曲榛點頭。
老秦皺眉,“摔哪兒了?”
又搖頭。
曲榛想起昨晚被拎到路邊后,寡言冷淡的男生一共對說了兩句話——
“沒事。”
“能走嗎?”
他確認沒事,很快就騎著車離開了。
男生高大寬闊的背影融夜,像春夜里的一抹冷風,吹拂過后,只余下一地寒意。
曲榛說起昨晚的意外,一點兒不心虛。
老秦瞬間清醒了,扯著嗓子喊:“你把周溯撞了?你騎車還往路上瞎看什麼?曲榛你多大了?”
恨不得上手耳朵,不省心的小孩兒。
曲榛垂著腦袋,心想是撞了他自行車,又不是撞了他的F1賽車,賽車也不到來撞。
低頭扮乖,其實本沒在聽老秦的嘮叨。
從小應付曲敏,能生巧。反正是小結,說不出反駁的話,假裝乖乖聽訓就好了。
老秦看著曲榛來氣,扭頭走了,一大早就上火。
吃過午飯,兩人勉強和好如初,因為曲榛跑去買了老秦最喝的燒酒加花生,老秦拉不下臉,沒再訓。
到了下午,曲榛一雙眼往他的展柜上飄。
老秦冷嗤一聲,難怪今天干活那麼賣力,原來在這兒等著他。他沒吱聲,看打算憋到什麼時候。
落日時分,曲榛憋不住了。
“我、我想要。”曲榛指著展柜里限量賽車模型,眼道,“晚上,班長、過生日。”
想來想去,打算送一輛汽車模型給班長。班長平時朋友圈很關注賽車運,應該是這方面的好者。
沒有,只能問老秦要。
老秦一頓,轉而問:“那個總是幫你的班長?他邀請你去過生日?有照片沒?”
曲榛在手機上翻了一陣,遞到老秦面前。
老秦瞇著眼打量片刻,痛快地答應了,甚至去找了個包裝盒裝起來,看得曲榛直發愣。
老秦為什麼忽然這麼起勁?
老秦包裝完,上下掃了眼曲榛,把趕去洗手間,讓洗干凈臉又梳頭,不許穿著雨去。
忙活半天,他立刻把人趕走,免得遲到。
曲榛拿著算不上的禮盒,茫然地往公車站走,想不通老秦怎麼了。
男人真古怪。
-
距離老秦修車鋪兩條街道外,開著一家整個東川最熱鬧的改裝車行,黑的招牌上亮著一行冷的英文——
Pole Position。
中文意思是桿位。
相比老秦修車鋪的冷清,這里門庭若市。
三三兩兩的賽車好者湊在一起,圍在幾輛不同的車邊,神輕松地談著。
小顧今年剛滿十八,是車行的機械師。
他從工作中抬頭,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周溯應該醒了。他避開人群,往車行后的休息區走。
客人多數是為了周溯來的,來十次有九次見不到周溯。
他撇撇,往周溯的專屬車間走。
推開門,眼是一輛舊款的福特GT賽車,改裝后毫不輸現在市面上的超級跑車。
小顧湊上前瞄了兩眼,缺個發機。
這款發機停產后不好找,全新的幾乎沒有。客人是懷舊派,堅持要用原廠的,寧愿等也不要替代品。
他們等了兩個月,前兩天聽說有貨了。
小顧移開眼,余瞄到正在玻璃門外拉的布偶貓,雪白的小貓咪翹著蓬松的大尾,試圖推門。
他眉心一跳,定睛一看,小嗲果然又騙回來一個漂亮姐姐。
又來了。他頓覺頭疼。
小顧打開門,笑容標準地向小姐姐道歉,告知下次再看到這個四瞎混、騙人回家的貓不用理會。
小姐姐倒是不介意,新奇地往里看,目停在右側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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