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抬了眼:“叔父,我和昭昭私下里攢了一些錢,若是加上這些錢,應當差不多夠了。”
是的,裴硯和昭昭私下里攢了一些錢,就是為著將來有些用,沒想到在這里用上了。
裴志一聽就來了氣,他如同惡鬼一般狠命地踹上裴硯:“好你個兔崽子,竟然敢在背地里藏錢!”
這兩個小崽子竟然敢著藏錢,裴志越想越生氣!
裴硯一聲不吭地任由裴志打他,直到裴志沒了力氣。
裴硯被打的遍鱗傷,說話的聲音都弱了許多:“叔父,加上這些錢便夠了,你還是賣了我吧,昭昭還太小,不能……您想想叔母,若是叔母在天有靈,也定然不會想看到昭昭苦的。”
裴志難得的沉默,他的面很沉,良久,他才道:“好,那就賣了你。”
他心想也是,昭昭是他和余氏親生的,這裴硯卻是撿來的,和他們一點緣關系都沒有。
聽到裴志的這話,裴硯松了口氣,昭昭終于安全了。
裴硯躺在地上,角都是。
裴硯不是沒想過帶著昭昭逃走,但他和昭昭都太小,戶籍都在裴志手里,要是讓裴志知道他和昭昭想逃跑,那他和昭昭怕是會打死。
至于求助?
所謂清難斷家務事,何況這樣的事太多了,員們管不過來也不想管,至于那些可憐他和昭昭的鄰居也沒有辦法,畢竟誰都怕裴志發瘋。
所以到最后也沒有一個人能幫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裴硯掙扎著起,然后掉了角的。
裴志狠地看著裴硯,他心想他得找牙婆去。
裴硯看著裴志:“叔父,能先別告訴昭昭我要被賣掉嗎?”
他知道昭昭的子,如果昭昭知道他要被賣掉,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來,還是等他走后,才讓昭昭發現為好。
裴志現在滿心都是即將到手的銀兩,馬上就要還清賭債了,他高興的很,也就不想為難裴硯了:“便聽你的。”
裴志說完就走了。
裴硯看著裴志的背影,然后半垂了眼睫。
他知道就算賣了他也只是暫時的法子,如果以后裴志又缺錢了,說不定又會想賣了昭昭,不過這好歹能拖一段時間。
裴硯想,等他被賣掉以后一定要盡快找到辦法,然后出人頭地,好回來救昭昭,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裴硯又站了許久,覺得能正常走路了,才回了家。
昭昭已經在家等裴硯許久了,見到裴硯才松了口氣:“哥哥,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裴硯在回來之前已經把被裴志打過的痕跡都掉了,他笑了下:“哥哥有些事要忙,所以回來的晚了些。”
見裴硯沒事,昭昭也放了心。
昭昭開心的道:“哥哥,今天我又多接了幾家的漿洗活計,咱們能攢更多錢了。”
看著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昭昭,裴硯忽然說不出的難過,就像是心被挖空了一塊一樣。
他想,他就要和昭昭分開了,不過沒關系,他一定會找到昭昭的。
裴硯了昭昭的頭:“那你一定要把錢藏好,別被叔父發現了。”
昭昭點頭:“嗯。”
裴硯看著昭昭:“日后,若是我……,”他頓了頓沒說話,然后才道:“以后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叔父的脾氣晴不定,說不定便會想打你,這時候你一定要躲起來,等他脾氣過去了就好了。”
昭昭點頭,然后有些疑:“哥哥你這話說的……怎麼怪怪的?”
裴硯側過臉:“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到而已,好了,咱們做飯吧。”
“好,也是時候該用晚膳了。”
等用過晚膳,裴志才回來,裴硯看見裴志的神就知道裴志是找好牙婆了,他背著昭昭把之前攢的錢都給了裴志。
裴志兩眼放,這下加起來就能還清賭債了。
牙婆辦事很利索,轉過天就來人把裴硯接走了。
昭昭是在漿洗裳回來后才發現裴硯不見了的,找遍了整個屋子,卻都不見裴硯的人影,最后還是裴志冷冷地告訴,裴硯被賣掉了,現在已經離開鎮上了。
裴志看著昭昭,心想裴硯說的對,還是把昭昭養到十五歲及笄后再賣掉得到的錢更多。
他想以后還是打昭昭比較好,免得在上留下痕跡,否則賣掉的價錢會更。
另一頭的裴硯和許多同齡的男孩被牙婆一起帶走賣掉了。
這年頭的高門大戶都需要小廝,裴硯是個極聰明的,他知道要想出人頭地,還是要靠讀書,不能做外面的使小廝,還是要為爺們邊的小廝為好。
他拿著懷里剩余的銀兩,給了牙婆。
這筆錢是他留下的,正好用來賄賂牙婆,讓牙婆把他賣到讀書的人家去。
牙婆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批男孩里竟然有裴硯這麼聰明的,既然如此,就做個順水人。
裴硯如愿以償地被賣到了詩書人家。
后來的事就不必贅述,他當了爺的書,憑著他的聰慧讓主家賞識,然后被赦了奴籍,前途一片明。
在被赦了奴籍后,裴硯第一時間就回鎮上尋了昭昭。
可惜,一無所獲,裴志早就典賣了房子不知所蹤。
天大地大,他卻再也不知道昭昭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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