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笙心里犯堵。

與母親的每一次見面，都很不痛快。

檀歡上有刺，全都是刺，無差別攻擊人，尤其對這個兒，更是恨不得打死。

可，是唯一的兒。

若是之前，顧一笙還想跟爭辯幾句，現在，不想了。

站在檀歡面前，靜靜的沒有出聲。

幾個月不見，檀歡比在春城的時候，狀態更好了一些，但卻比在春城的時候，更瘦了。

這里不好嗎？

為什麼會瘦了，是有誰，苛待了嗎？

“檀士，我們好好聊聊吧。”

顧一笙安靜的說。

的旁，厲南城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兩杯茶，一杯遞給顧一笙，顧一笙沒接，厲南城強勢的拿過的手，把茶放到手心。

另一杯遞給檀歡，他禮貌周到：“檀士，你們有話好好聊，我就在旁邊。”

眼前的大海，波粼粼。

檀歡拿著手里的茶，張大了。

先是看看厲南城，又看向顧一笙，最后問道：“你們，出問題了？”

以的眼神，看出兩人之間出問題，這并不難。

顧一笙也沒有瞞著。

旁邊放著休息椅，坐過去，躺了下來，檀歡側頭看片刻，終是將眼底的那一冷漠下，略有些生的說道：“那邊沒有遮傘，你過來一點。”

小姑娘家家的，曬黑了很丑的。

顧一笙“嗯”了聲，把茶放在一邊的小桌上，拉著休息椅，跟一同躺在遮傘下。

母兩人，難得有點歲月靜好的模樣了，顧一笙很喜歡。

可這份歲月靜好，時間也過得快。

“要聊什麼就聊吧！”

檀歡開了口，“不管聊什麼，我都沒用了。我說什麼，你也不聽。你翅膀了，要自己飛，我還能攔得住你？”

這話說得有點怪氣。

顧一笙沒理會，直接說道：“照你的意愿，我跟厲南城分手了。我們厲顧兩家是仇人，我也不能生下他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之后，我跟他，就更不可能了。”

檀歡愣愣的聽著。

被強制送出國的時候，還怨念……自己這兒只顧自己，不顧親媽。

可現在，他們分手了？

檀歡知道顧一笙流產的事，是那次中毒所致。

但，并不知道兩人分手。

吸了口氣，問：“你之前他得要死要活，現在說分手就分手，你舍得？”

這話，還是很尖銳，甚至有點嘲笑的意思。

是啊！

親媽都不看好，有什麼辦法呢？

“檀士。”

顧一笙轉頭看，認真的說，“是不是我真的死了，才能如了你的意？”

親生的母兩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海風吹在臉上，漸漸傾斜，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檀歡終于下了那始終繃的神經。

眼底有了疲態，也將之前的怪氣全部掃去。

聲音低了下來，喃喃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兒，也是我世上最親的親人了，我怎麼能舍得你去死？”

“笙笙，我只是不甘心。你爸……當年死得蹊蹺。以他的格，他怎麼也做不到跳樓自殺。”

想給男人報仇，可沒本事，沒能力。

就把一腔怒意與不甘，全部的到了兒頭上。

可也忘了，的兒，也還小，萬一扛不住這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