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銳在春城人的眼中,依然是高風亮節,兩袖清風的梁青天。
他今天下鄉,理了一樁陳家舊案,回來之后,就被人拉出去,焦急的傳了話:“梁先生,你們梁家在搞什麼?不是說好了,二公子那邊有頂罪的人,我這邊再運作一下,就能完讓二公子罪嗎?可梁夫人突然送包裹進去,里面還有什麼豆腐,還夾了張紙條說什麼廢就該被放棄,二公子現在了刺激,瘋了,誰都不住。”
梁世銳心頭一,臉上本不用作戲,震驚之不是假的:“這不可能。家里做什麼事,都要問過我的。我今天鄉下出差,家里也沒給我打電話。你別急,我先問問。”
打話打給梁夫人,還不等他開口,梁夫人已經急切的道:“世銳,你回城了嗎?你要是回了城,趕先回家一趟,出事了。”
不止是梁世清那邊出了事,梁宅也出事了。
掛了電話,梁夫人目盯著跪地不起的謝晚晴,眼中有怒火在燒,一字一頓咬牙說道:“你再給我說一次,你剛剛說什麼?”
謝晚晴長得小家碧玉,沒有梁夫人的娘家后臺,也沒有梁夫人雷厲風行的手段。
惹不起梁夫人,不能直接跟梁夫人,那就只好換個別的路數。
哭了一聲,眼淚汪汪的:“梁夫人,我肚子爭氣,又懷了康哥的孩子。剛剛查出來的,已經孕期三個月了……梁夫人,看在康哥的面子上,看在我死去兒子的份上,你就饒了我,也可憐一下我,讓我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好嗎?”
哭得厲害,一邊說,一邊磕頭。
傭人早就被梁夫人打發走,省得再傳出去,丟人現眼。
可即便是如此,梁夫人仍舊氣得火冒三丈。
“砰”的一拍桌子,怒瞪著一旁的男人,嘶吼道:“梁順康!你干的好事!你外面養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鬧進了家門,這梁家,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我兒子也要臉。如果真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我兒子大好前程,我跟你沒完!”
梁順康坐在一邊,臉陣青陣白,也沒想到這謝晚晴居然會找上門來。
關鍵是,又懷了他的孩子。
這讓他又是喜,又是憂。
正室與外室相見,這簡直就是修羅場。
他考慮一瞬,低了段跟梁夫人說:“玲,你看,不管怎麼樣,這孩子是無辜的,要不然……”
“放你娘的臭屁!”
梁夫人快氣瘋了,抓起桌上茶杯噼里啪啦砸過去,邊砸邊罵,邊砸邊哭,“梁順康!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嫁你的時候,你說什麼來著?你說你要一輩子對我說。好好好,我信了你,可你就是個混蛋,王八蛋!你不止弄出一個私生子來,你現在還想著讓外室生二胎,你怎麼不去死!”
又哭又罵,靜鬧得大。
梁世銳停了車子,急匆匆進門,差點被茶壺給砸了,他側頭避過,看一眼現場,冷聲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我在外面忙,焦頭爛額,撲死撲活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們呢,在家里打架,找事,吃醋,生氣,你們還能讓我好好的嗎?”
梁世銳的出現,功制止了梁夫人的吵鬧,梁順康也跟著松口氣,連忙跟梁世銳說了前因后果,梁世銳沉了目看向一旁的謝晚晴,問:“你懷了孩子,三個月了?那麼你怎麼證明,這個孩子,是我父親的?”
這事簡直是荒謬!
他讓人找謝晚晴,要著認下殺死兒子的罪名,結果,那些蠢貨沒找到人便罷了,居然還讓進了梁家門?
梁世銳約約覺得,這事的背后,另有高人在攪風云。否則,單憑一個謝晚晴,翻不起風浪。
“三個月前,我跟康哥還睡在一起,這個孩子如果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去做DNA!”
謝晚晴眼淚又流了下來,哭著出聲,“我唯一的兒子不明不白死了,我希警察能找出兇手,給我兒子報仇。康哥,我們的文博,他那麼聰明那麼善良,他死得好慘啊,你是他的親生父親,你難道就不想為他報仇嗎?”
謝晚晴哭聲越發的大,梁順康微微容。
誰說不是呢。
他的私生子,比起他惹禍的二兒子,更讓人喜歡。
可惜,那不爭氣的東西,居然害死了他的小兒子,想想就痛心。
“晚晴,你先起來。”梁順康親自扶起跪地的人,梁夫人眼看又怒,梁世銳猛的把外套下,砸出去,跟謝晚晴說道,“你跟我去書房,我有話問你!爸,媽,你們兩個別再吵,別再鬧,一切等我談好之后,再看理結果。”
書房,房門關,謝晚晴一改剛剛的哭泣,站直,全程面無表看著梁世銳:“大公子,你找我要說什麼?我的兒子,我心疼,我也知道兇手是誰。你要讓我撤下這事不問,得要看你能給我什麼條件。要不然,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讓二公子去死,去給我兒子償命!”
手機放在桌上,是關屏狀態,梁世銳沒有在書房裝監控的習慣,也沒有第一時間錄屏。
萬一監控到自己,那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謝晚晴,你本事很大,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梁世銳直視眼前人,縱然形容狼狽,上連件上檔次的服都沒有,可眼底的仇恨,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謝晚晴就是沖著梁家來的。
“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談判,最重要的是拿心理。
心理防線一旦崩了,必將一泄千里,潰不軍。
他居高臨下,睥睨斜視謝晚晴,就是要給心理上增加力,讓……最好知難而退。
可他低估了一個母親,要為自己孩子報仇的決心。
“梁家門第高,大公子又是春城顯貴,我哪敢要做什麼?我要求不高,讓梁世清給我兒子償命。然后,梁家也不缺我一口飯吃,我以后是梁家二夫人,一應吃喝用度,我該有的都要有。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平安生下。當然,我可以不住梁宅,我在外面有房,我能過自己的日子。這些都做到了,我不打擾大公子好事。大公子是升遷,還是下調,都與我無關。逢年過節,我給兒子燒柱香,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對不起他。”
謝晚晴條件開得清楚,且威脅的意思也極為明顯,卻剛又好卡著梁世銳的底線。
“呵,二夫人?謝晚晴,你要的未免太多,小心一口吃不下,撐得過了頭,連自都保不住。”
梁世銳點了煙,又掐斷,冷意人,“孩子生下,滾出春城,這是我給你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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