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季宴禮睜開眼，低頭時眼波微凝，發現懷里的云歲晚正對著他，靠著他的膛睡，眼睛定定看了一會兒又閉上。

幾秒后再次睜開，發現不是夢。

每次醒來時，云歲晚總會背對著他，寧愿著床邊也不會主靠過來，今天這樣，實屬難得。

季宴禮一不敢，生怕將吵醒。

和昨天主牽起他的手一樣，渾都在快速翻涌，黑眸泛溫，垂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臂彎的人恬靜的睡。

頭一次，季宴禮沒有立即起床，在床上就這麼躺了幾十分鐘。

心前所未有地放松，角勾著一抹笑。

直到云歲晚如黑翼般的眼睫忽閃兩下，下一秒緩緩睜開，剛睡醒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絨絨的水汽。

季宴禮忍不住親上的額頭，眼睛，順著鼻梁來到。

云歲晚抬手來到他前。

想象之中的抗拒并未有到來，反而被抓住了服布料，他抓著肩膀的力道克制不住地了，加深了這個吻，眼尾不自覺攜了一笑。

在失控的邊緣，云歲晚輕輕推了一下他。

季宴禮這才停下作。

云歲晚躲開他格外炙熱的目，撐著床坐起來，臉頰微紅，眼底卻像深冬的死蔭，沉寂地下來。

垂下眼皮，掩去眸底的神，率先下床，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去浴室，而是破天荒地主和季宴禮搭話：“今天不用去公司？”

季宴禮愣神了足足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去。”

以往歲晚不會樂意和他說話，不得將他當作空氣，就算出口也無非是冷嘲熱諷。

“你……有事？”他問得小心翼翼。

云歲晚像是隨口一問，淡淡道：“沒事。”

之后一邊挽著頭發一邊往浴室走。

季宴禮在隔壁浴室收拾好，拿著外套和領帶下樓，丟在沙發上，走到餐廳。

他和歲晚很出現在同一張餐桌上，早上會在自己走了起床，晚上會比他早吃一個小時。

他知道，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在盡可能地避免和自己獨。

五分鐘后，樓梯出現一抹影，云歲晚換了一條天藍長，襯得皮白潤如羊脂玉，是他為置辦的最新款禮服改造的。

季宴禮的袖子往上隨意挽了兩道，出壯的小臂，著湯勺的手一不，眼睛膩在了上。

看著一步步走進，依舊不敢相信朝著自己走過來的。

云歲晚很從容地在他對面坐下，到對面存在很強的視線，始終沒有抬頭看，眉眼一如既往地盈致清麗。

劉管家高高興興地把碗筷放在面前。

云歲晚看著眼前的食，始終提不起一點兒食，的心也不斷地往下沉。

不為別的，就算為了自己的著想，著自己也要吃下去。

夾了一個小籠包，慢吞吞吃著。

劉管家見這里沒有的事就出去了，留給他們獨的時間。

季宴禮黑眸凝著一點兒，結上下，頭一次在飯桌上出現類似張的緒。

他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自然，同樣夾了一個小籠包，低頭咬了一口，眼尾莫名其妙散了一抹紅。

季宴禮從來不知道，小籠包這麼好吃……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其實他想問的是，今天怎麼愿意陪他一起吃飯，但話到邊又換了一種說法，原來他也有字字斟酌的時候。

“我一直是這個時間。”云歲晚嗓音平泛。

季宴禮差點兒忘了，今天是他起晚了。

那以后都改這個時間點。

云歲晚吃得很慢，咀嚼得也很困難，但凡有一反胃的覺，總要停下來幾秒，緩過去才繼續。

這點兒細微的作被季宴禮注意到，他問：“不好吃？”

云歲晚搖搖頭，把自己的停頓解釋，說：“可能是太好吃了。”

季宴禮臉上忽生笑意，陪著放慢作，吃了他最漫長的一頓早餐。

直到時間不允許他再拖下去，只能起，俯了的頭，又輕地在額頭落下一吻。

云歲晚始終沒有躲開。

“慢慢吃。”他嗓音低醇，很溫地道別：“我先走了。”

“嗯。”

得到回應的季宴禮覺從餐廳走去玄關的腳步都是懸浮的，走到門口穿好鞋才想起來，自己的外套和領帶還在沙發上。

又折回去拿。

站在沙發前打領帶，突然聽到餐廳響起椅子與地面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是云歲晚吃完從餐廳出來。

以為要上樓，或者像往常一樣去花房曬太，卻見徑直走到自己面前。

打領帶的長指頓住，一時忘記了作。

他的五指修長頓挫，筋絡清晰流暢，在領帶間穿梭。

云歲晚從容淡然的目落在領帶上，臉上沒有什麼緒，幾息后，突然問他：“需要我幫忙嗎？”

季宴禮深深看著，下一秒將領帶摘下來，遞給。

接過來，示意他低頭。

這是第二次主給他系領帶，上次是在華庭以兄妹的份，而這次任何方面都是不清不楚的。

季宴禮往前一步，離更近，幾乎鼻尖抵著鼻尖。

云歲晚忍住瘋狂想要后退的，飛快為他打好領帶。

男人很高，即使低著頭，也要稍稍踮著腳尖。

放下腳后跟，要往后退時，猝不及防被他攬住腰，更加過去。

云歲晚屏住呼吸，沒有反抗，卻微微低頭沒有看他。

季宴禮抬起的下，看進眼里，云歲晚平靜地與其對視，掩蓋心深的張和心虛。

怕被他看出什麼，看出自己在演戲……

漫長的半分鐘之后，他湊近吻上的額頭，幾秒后放手。

“歲晚，我走了。”

云歲晚暗暗松口氣，看著他彎腰抄起外套，離開別墅。

看著他走到車門前，似是不舍地了一眼屋里，然后坐進后車，司機將車門關閉。

布加迪緩緩駛離。

的表也漸漸冷淡下來，眼里沉靜無波。

如果只有像季宴禮所說，只有重新上他才能重獲自由，云歲晚不介意陪他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