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猛地一僵，抬頭看向他，表錯愕。

“歲晚，我不知道當年江心弈給你說了什麼，但話里的任何一個字都不是我的意思。”

當年的事一直是云歲晚的心魔，這麼多年即使沒有提過，心里也是過不去的。

不然也不會被那個噩夢折磨了七年之久，甚至到今天。

“你沒有說過讓我盡快離開，后悔季家領養了我，怕給季家蒙之類的話？”

云歲晚眼眸爬滿了紅，凝視著他，很怕從他臉上看到任何類似于戲弄的神。

還有更難聽的，不想回憶。

季宴禮心臟一，表前所未有地認真和正經：“沒有。”

間艱，從的只言片語中，可以窺見江心弈說了多麼難聽的話，很難想象當時又有多難過。

心疼，憤怒，又后悔……

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好像任何話都變得蒼白無力。

季宴禮只能更加堅定地重復：“從來沒有。”

云歲晚的自尊已經被人踩在地上過一次，不敢相信季宴禮的話。

怕相信他之后，又一次重蹈覆轍。

當年季宴禮可以為了讓死心，和江心弈在面前做戲，現在也可以為了讓就范而編些謊話。

眼里的猶豫以及明顯的不信任，刺痛了季宴禮的雙眸，心臟被毫不留地攥了一下。

他捧著的臉，憐惜地親了親角，仿佛輕。

“歲晚，你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對你的？”

他在耳邊低語，語氣聽不出喜怒。

云歲晚避開他的親昵，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只冷漠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如果不是他縱容江心弈，又怎麼敢散播謠言，屢次在面前作妖？

難道只憑一句解釋，就可以將之前的傷害一筆勾銷嗎？

而這句話落在季宴禮耳里，就是并不關心。

無論曾經是不是他的本意，在眼里，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季宴禮沒再開口，沉靜的目一寸不落地落在上。

歲晚大概是沒有想過的，但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早有所察覺，他們會不會就走不到這一步？

會不會也不用錯過七年了呢？

他已經讓江心弈付出代價，以前的就過去吧，只要以后他們在一起。

“季宴禮，”云歲晚打算心平氣和地和他談一談，“你到底怎麼樣才……”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季宴禮抬手制止了，隨后一邊起，一邊將手機放在耳邊接通。

不等把話說完，他邁開長已經走了。

沒一會兒，院子里響起汽車駛離的靜。

云歲晚盯著門口看了半晌，突然拿起茶幾上的茶杯，狠狠朝門口砸去。

“砰”一聲

在安靜的別墅里尤其響亮，嚇了剛進來的劉梅一跳。

很快反應過來，什麼也沒說，讓人趕把碎片收拾了。

云歲晚咬著牙，木木地看著前方墻壁上的畫大屏。

……

云歲晚被關在松風灣，季宴禮一連幾天沒有過來，卻對的食住行了如指掌。

對外界一無所知，不知道微微在哪兒，不知道小鎮里的阿婆怎麼樣了，更不知道同事怎麼樣，公司怎麼樣了。

他們找不到，應該很著急。

“希小學”的新聞進行到尾聲，差一點兒就能報道出去。

幾乎帶著全校人的希，卻在這個時候不見蹤影。

越是這麼想，云歲晚就越是不能坐以待斃。

也鬧過，幾乎把別墅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卻無濟于事。

自從上次逃跑之后，季宴禮命人把所有危險鋒利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云歲晚想故技重施都找不到機會。

這幾日季宴禮倒是每天都會讓人送些東西過來，各種各樣。

有價值連城的，也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云歲晚常常有種自己是被他豢養的金雀的覺。

這種覺讓厭惡至極。

然后就把他送來的東西全都扔了出去，或是砸了稀碎。

季宴禮依舊照送不誤，甚至最后箱的搬過來，仿佛就為了讓砸著玩兒

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云歲晚就不再依靠損壞外界來反抗，既費力氣又奈何不了他。

之后，便開始絕食，將自己一天都是關在房間里。

夜籠罩著松風灣，突然一束照進院子里，伴隨著汽車的轟鳴，

云歲晚側躺在床上，睜眼看著房間里手不見五指的黑，聽見靜，閉上了眼。

不消片刻，臥室的房門被人推開。

聽見季宴禮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隨即腳步聲越來越近。

直到在床邊停下。

“睡了？”

房間里寂靜無聲，云歲晚的呼吸并不是很平穩，但沒有要睜眼的意思。

也猜到季宴禮大概率知道在裝睡。

季宴禮坐在床邊，俯將臉頰上的碎發撥開，溫地吻了下的額頭，鼻尖，然后是。

“睡不著就起來吃飯。”

云歲晚眼睫像振翅的蝴蝶，忽閃兩下睜開，說：“我不。”

“管家說你一天沒吃東西，能不？”

“……”

季宴禮盡量放輕聲音哄著：“或者你想吃我做的？”

云歲晚被問的煩不勝煩，翻背對著他，不耐道：“說了不，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話音落下，房間里比剛剛自己一個人待著時還要安靜，氣氛也變得極為抑。

好一會兒沒聽到他再開口，心里也并沒有想象中的暢快，像是堵著一團棉花，窒悶。

許是夜里總是容易讓人胡思想，令人傷，一難以言喻的酸涌上眼眶。

云歲晚眨了眨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季宴禮突然將從床上抱起來，沒有任何預兆。

臥室里沒有開燈，云歲晚看不清他臉上的緒，但也能依稀察覺到他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他強制地將橫抱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你干什麼？放我下來！”云歲晚皺眉，掙扎了幾下被他摁住。

季宴禮淡淡睨一眼，一言不發地抱著下樓。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劉梅和其他人不在客廳，偌大的別墅里只有他們兩人。

云歲晚被他放在餐廳里坐下，氣不打一來。

看都不看飯菜一眼，要起離桌時被他摁住肩膀，強地讓重新坐下。

“季宴禮！你有完沒完！”

云歲晚怒不可遏，忍不住揚聲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