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季世鏡約定的會所，可能是他事先打好了招呼。

云歲晚一走進去就有人迎上來，領著去指定包廂。

餐廳的裝修風格古樸清幽，山水臨窗，走過大廳，穿過水榭蘭亭，過一個雕花的拱門，走迷宮一樣踏進一個四合院。

云歲晚不知道這是季家的產業，目前走的也是季世鏡在這里的專屬區域。

穿過垂花門，服務人員向示意西廂房。

點頭，看著服務人員離開，這才上前推開了房門。

沒想到季世鏡比還快，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小叔。”云歲晚禮貌問候。

季世鏡頷首，可能是剛從部隊趕回來，上依舊是筆直的軍裝，很嚴肅。

不知道是不是云歲晚的錯覺，他似乎還沒睡醒，紐扣被系到最上面那顆，姿態隨意，正看著窗外的后花園。

聽見聲音，他轉過頭，微微頷首，示意坐。

云歲晚坐到他對面，將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吃早飯了嗎？”季世鏡問。

還以為他會單刀直，沒想到開口問了這個。

來的急，早飯的確沒吃。

“還沒。”

季世鏡便喊人過來點早餐，他也沒吃。

看來是準備在這兒吃了。

“想吃什麼？”他問。

云歲晚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我都行。”

季世鏡點點頭，按老規矩點了一些他常吃的。

不知道習慣吃什麼，便中西早點都上了點兒。

房間里點著熏香，很好聞的味道，云歲晚說不上來是什麼香。

既然小叔沒急著盤問，也放松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季世鏡對的態度好像比上一次讓他幫忙時好了一點兒。

云歲晚和這個小叔并不是很，小時候只見過幾次面。

即使他和爸爸差了十幾歲，但兄弟倆的關系一直不錯。

可能屋及烏，他對算不上照顧，但也比季家其他人好了太多。

很快早餐被端上來，擺了一桌，季世鏡拿起筷子，打算邊吃邊聊。

反正都是自家人。

“老爺子那事兒，多謝。”季世鏡說著道謝的話，神依舊冷淡，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只會覺得讓他說出那兩個字，真是罕見。

云歲晚知道他說的是文那事兒，提前將季老爺子摘了出來，避免了麻煩。

“沒什麼，我也不是為了老爺子。”

季世鏡抬眸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不管怎樣，在老爺子對從來都只有刻薄的況下，依舊愿意幫老爺子一把，就足以讓他高看。

既然小叔已經知道了的事，云歲晚也沒再打算遮掩，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口。

直接說：“小叔有什麼想問我的？”

季世鏡詫異于的直接，但也正合他意，流起來最不費勁兒，也最節省時間。

“只有一個問題，”他深邃的眸子盯著，神淡然：“當初干這行，是不是和季家有關？”

云歲晚了杯壁，怎麼也沒想到他一問就問到了關鍵。

若是其他倒還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會回答。

其實一開始做偵探并不是在近兩年，而是很久之前了，在還在國的時候。

一開始也并不全是為了掙錢，錢只是順帶的。

但并不想將這些告訴季家的任何人，從來沒想到憑這些能獲得季家的什麼。

在長久的沉默中，季世鏡已經得到了答案。

意料之中。

在不久之前，上面突然派給他一個機任務，要他保證一個人的安全。

后來他才知道，那個人竟然就是云歲晚。

之后又輾轉調查了下這些年的向，外人知道的，以及外人不知道的，費了不時間。

最后拿到手里的資料，總的看去和他知道的差不多，但細看下來，總覺得蹊蹺。

這些年的行，竟或多或和季氏的“走運”重合。

無論這些年商界亦或者政界發生了什麼，季家都巧合地避開，沒有過多的到牽連。

比如前幾年，國際金融貿易上發生過一件大事，在國被揭發了一起涉及八百億的“龐氏騙局”，引起金融界的不安。

國企業自然也會到牽連，更別說像季家，周家這種海外資產龐大的家族。

但最后，卻神奇的發現，所有投資人中，只有季家的損失最小，對季家來說可忽略不計。

所有人都以為是季家走了狗屎運，上天都幫著他掙錢。

一次也就算了，但后來類似于這種的“好運氣”卻不止一次。

其他人就算嫉妒也無法，畢竟運氣這事兒純靠老天。

季家就是該他掙錢的命。

但現在看來，季家的這些巧合也不全然憑著運氣。

季世鏡思索著，不再要一個答案，只說：“吃飯吧。”

云歲晚松口氣，認真吃起早飯來。

十五分鐘后，放下筷子。

季世鏡全程沒再開口，他說只問一個問題，那就只問一個。

云歲晚想到自己辭職的事兒，覺得或許小叔能幫忙。

“小叔，我想再請您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說著，有些不太好意思，又要麻煩他。

季世鏡很爽快道：“可以。”

還沒說是什麼，答應地這麼爽快，讓云歲晚愣了一下。

隨即說：“以后，我不打算再做偵探，但辭職的話可能有些麻煩，所以……”

季世鏡領會過來的意思。

他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有他作擔保，的辭職申請能順利不。

這不算什麼大事，和對季家做的那些相比，算不上什麼。

“可以。”

云歲晚心中好似放下一塊兒巨石，眉角眼梢都放松下來，向對面的男人道謝。

“小叔，那我先走了。”起告辭。

“我讓人送你。”

云歲晚拒絕了，他也就不再強求。

看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季世鏡冷傲的眸子短暫地停留了幾秒，隨后收回視線。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

想到回老宅時無意中聽到的那些話。

若是他們知道事原委，估計就不會那麼想了。

就算是養育之恩，怎麼著也該還完了。

不是虧欠季家，而是季家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