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弈走過來，看看云歲晚，再看看明顯變了臉的傭人，臉上全是看好戲的表。

傭人顯然是認得的，態度恭敬：“江小姐！”

“您認識？”傭人轉變了態度，對著惶恐道歉：“實在對不起。”

“可記好了，這位是季允城先生的養。”江心弈淡淡地訓斥。

聽到就是那個養，傭人表有些微妙。

江心弈盡收眼底，笑得越發開心。

“歲晚要去找季爺爺？”語氣稔，看不見云歲晚眉間的冷淡似的，說：“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季爺爺，云歲晚卻要稱呼季老；老宅的人無不認識，云歲晚來了還要問路。

看著江心弈比更像季家的養。

懶得搭理話里話外的諷刺，云歲晚的確需要有人給帶路，省得東問西問，便點了點頭。

走在路上，江心弈突然湊近，狀似親昵，意味不明：“歲晚前不久去北城了？”

云歲晚直覺不是簡單問一問目不斜視，裝聽不見。

也不在意，繼續道：“真巧呢，宴禮那段時間也去了北城。”

“你想說什麼？”云歲晚皺著眉掃了一眼。

“沒什麼，”江心弈畔含笑，眼里卻沒有毫笑意，直勾勾盯著，像是在謀劃著什麼：“只是好奇，你在北城應該沒出什麼事吧？”

云歲晚覺得話里有話，卻又不直接表明，心越來越覺得狐疑。

在北城被人下藥，算不上沒事，不過江心弈應該是不知道的。

但似是而非，壞人心態的話誰不會說？

云歲晚有牙還牙，學著的樣子徐徐道：“心弈姐，有一件事我好奇的，我在酒吧里被嚴子穆下藥這事兒你提前知道嗎？”

江心弈眼神變了變，反應很快道：“我怎麼會提前知道？他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哦，”云歲晚挑眉：“我可沒說和你有關系。”

江心弈語塞，笑容消失了，黑隆隆的眸子盯著。

云歲晚一點兒也不怵，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來和分，饒有興致地開口：“你說，嚴子穆是被他仇家買通警員殺死的，到底真的假的？”

江心弈腳步很突兀地頓了一下，眼神冷地看著，邊勾著一抹不倫不類的笑：“警局調查出來的，你說真的假的？”

云歲晚無辜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像是急著扳回一局，瞇著眼恐嚇：“云歲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伯父伯母知道你喜歡他們唯一的兒子，你覺得你還能這麼風嗎？”

“應該不能吧！”云歲晚極為坦誠，表沒有任何慌和尷尬，斜眼瞅過去，笑道：“不過，那有怎麼了呢？”

風不風從不在考慮范圍之，在意的只是父母的真心。

眼看老爺子的院子到了，云歲晚不再和扯皮，沒勁。

老爺子在窗邊坐著喝茶，江心弈走進去，臉上洋溢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喊道：“季爺爺。”

“小弈來了，”季老笑呵呵道：“也就你來得勤，比那些個小輩都孝順。”

江心弈眉眼溫婉，上說著好話：“我是您看著長大的，自然要多陪陪您。”

季老聽著高興。

之后才注意到一同跟著進來的云歲晚，跟喜劇變臉似的，表立馬淡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怎麼來了？”

云歲晚站著，態度很禮貌地問了一聲好，然后干脆利落道出自己的來意，他估計也不太想聽的那些客套話。

“聽說您前不久剛得了一件寶貝？”

季老連同江心弈一起看向，明顯很意外。

“我的寶貝可多了去了。”

“季……我哥在拍賣會上為您拍的那件。”

“哦，我想起來。”江心弈說：“那天歲晚的確在場，對那寶貝也舉過牌呢。”

聽到這里，季老擰眉，神不善，不顧青紅皂白地訓斥：“怎麼也不懂就顯眼。”

云歲晚哽了哽，忍住當場翻白眼的沖，告誡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季家。

“我對那東西的確有獨鐘，季老能不能割讓我買下來？”

這話讓那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江心弈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般，咯咯直笑。

季老也面不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歲晚，你說什麼呢？難道今天喝醉了不？那寶貝是季爺爺幫別人拍下的，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你啊。”

云歲晚糾正：“不是給，是買。”

季老冷哼一聲，看跳梁小丑似的：“你能給多錢？”

“七千萬。”

“歲晚，宴禮拍下來的時候可不止七千萬。再說，你上的錢不還是季家的嗎？”江心弈故意道。

差點兒指明了說拿著季家的錢到揮霍，奢侈又敗家。

“哼，你父母倒真是大方，一個養上都有七千萬。”

“季老，您說這寶貝是人所托。收藏界水這麼深，您可得亮眼睛。”委婉地提醒。

季老聽了這話臉立即變得鐵青，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像要把穿出一個，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好友要害我？”

似是覺得不可思議，接連冷笑兩聲，毫不留地訓斥：“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虛。允城他們夫婦慣著你，真讓你認不清自己的份了？”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他拿起手邊的茶杯，卻沒有放在邊，反而狠狠朝腳邊砸去。

上百萬的瓷就這麼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濺上來，幸虧是冬天，穿得厚，倒是燙不著。

只不過有些碎邊蹦的高了些，冷不丁刮在了側的手背，溢出一串兒珠，宛如寒冬臘月枝頭綻放的梅花。

沒理。

云歲晚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眉角眼梢都泛上冷意，瞳仁清澈沉靜，緒穩定地可怕。

與想象中的場面大差不差。

“季爺爺先別生氣，”江心弈拍了拍老爺子的背順氣，責備地看著：“歲晚，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那人可是古玩界的大拿，一開始就和我認識。是他說一直想和季爺爺流，我才讓爺爺和他認識。如今季爺爺已經和他合作很多年了。你口說無憑地污蔑人家，該和爺爺道歉。”

云歲晚似笑非笑：“你牽的線搭的橋？”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