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天不早了，陳惜墨也該回去了。

元老讓明左送，陳惜墨和眾人道別，和明左一起離開。

出了院子，陳惜墨把自己的車鑰匙給明左，“開我的車吧！”

明左眸一深，卻沒說什麼，只抬手將自己的外套下來披在上，才接過鑰匙去開車。

陳惜墨上了副駕，系上安全帶后轉頭道，“去你那里吧。”

看到男人轉眸看過來的眼神，臉上一窘，忙笑道，“我有事和你說。”

明左墨黑的眸子在臉上停留幾秒，才聲音低沉的笑道，“好！”

陳惜墨想到自己要說的事，卻無法回他一個笑容，轉頭看向窗外，看著路邊的路燈迅速向后閃過，心也和錯閃爍的影一樣變得紛起來。

路上兩人聊起明非和何夕的事，明左如何看不出來，何夕拒絕了明非，今天不來，其實是在避嫌。

明非的異常，也是因為何夕。

他安陳惜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何況是這種事！不要因為明非難就自責，這件事和你關系不大！”

陳惜墨轉眸看向他，眉眼致純凈，只是眼底著一惋惜，“我覺何夕還是有一些喜歡明非的，明非也很適合何夕，可是兩個人偏偏又若即若離的。”

何夕的父母對影響很大，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沒有那麼輕易能改變。

輕聲道，“看到明非難過，我心里也很難，但是希他能理解何夕。”

明左目沉靜如水，開口道，“明非從小想得到什麼東西，都會很順利的得到，現在給他一點波折也好，磨一下他的子！”

陳惜墨歪頭笑道，“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樂觀？”

而且明左從來沒怪過何夕，沒說過何夕半句不是，包括元家所有人，都沒抱怨過何夕。

他們豁達、包容，從來不是只站在明非的角度看問題。

這也是讓陳惜墨喜歡元家每個人的原因之一。

明左眸深沉，低聲道，“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我們從來不應該因為自己的主觀意識，去批判對方。”

他看向陳惜墨，“明非也一樣，就算他被何夕屢次拒絕，就算他很痛苦，但是他絕不會惱怒，更不會怨恨何夕，他只會反省自己，為什麼不能讓何夕放下一切戒備和顧慮去接他！”

明左聲音沉緩，從容里帶著讓人心安的堅韌。

陳惜墨目微震，甚至慢慢了眼眶，垂眸出微笑，由心的歡喜，“我真為何夕到高興。”

一段的糾葛也許很長，也許很短，但是這樣的開局才是正確的，才有可能讓一份本不存在的走向圓滿。

才讓不可能，變可能。

*

回到家，將明左的外套放到玄關柜子里，看到下面整齊的擺放著的拖鞋，目一熱，俯換了鞋后往客廳里走。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著外面璀璨的夜和萬家燈火，房間里的一切陳設也被線勾勒的更有韻味，像是融了夜的深邃。

陳惜墨走過去，在臺上的椅子上坐下，轉頭對明左道，“我們聊聊吧！”

明左慢慢走過去，在邊坐下。

陳惜墨轉眸看著他，男人姿高 ，氣質沉穩矜冷一如從前，從他們相遇開始，這麼多年似乎從來沒變過。

明左幽邃的眸子也看過來，啟道，“要和我說什麼？”

陳惜墨沒繞彎子，輕聲開口，“我申請了去甘州修復古墓文，館長已經批準了，下周三就要走了。”

明左墨眸如大海般深沉，海底兇流暗涌，表面也永遠風平浪靜，片刻后，他語調低沉的開口，“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嗎？”

陳惜墨垂眸。

明左道，“我沒有怪你，我明白你不知道怎麼跟我開口，更怕告訴我以后，你就去不了了！”

陳惜墨微微低著頭，濃的頭發散下來，遮住了如畫的眉眼，“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去，我不想一直待在博館里。”

考古一直都是的夢想，想親眼去看看那些古墓的神，想看看文在古墓里的樣子。

明左說的也沒錯，怕告訴他以后，的申請就要永久的被在館長那里了。

所以在事出來結果之前，只能閉口不言。

“我怎麼會不讓你去？”明左抬手上的臉，漆黑的雙眸，藏著炙熱和包容，“一個人不是要將錮在邊，你是自由的。”

暗下，陳惜墨和男人對視，慢慢勾起角，玩笑道，“是我把你想的狹隘了！”

“走了會想我嗎？”明左問道。

陳惜墨立刻點頭，“當然。”

“那還會恨我嗎？”

陳惜墨一怔。

兩人就這樣看著彼此，良久，陳惜墨啞聲開口，“那你有沒有恨過我沒留下、那個孩子？”

這是明左回江城以后、這麼久以來，兩人第一次談到那個還未來得及出生便消失的孩子。

也終于談到了那個孩子！

明左慢慢放下手，眸越發的漆黑如墨，濃的像化不開的夜，他似在忍什麼，極輕的道，“那是我的錯。”

外面的寒霧似穿過窗彌漫進來，籠罩在陳惜墨的周圍，上明和的氣質然無存，眼神里也只剩悲愴的空，

“你說的對，我恨你，也恨自己，恨我們本來可以擁有一個孩子，卻又殘忍的殺了他。”

目中沁著水，“可是我不得不放棄他，因為你要和別人結婚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我不知道古麗還會不會出現！未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和你一起回來，然后用質疑的目看著我們的孩子，指責他是一個私生子。”

“當時只要想想這樣的景，我都覺得自己要瘋了！”

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等待明左，等待做出抉擇的那七天，眼淚潸然而下，“我殺了他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也跟著他一起死了。后來很長一段時間，他總出現在我的夢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我、”

“不要說了！”明左手將擁進懷里，語調里帶了幾分慌，“那個孩子的結局早就已經注定，不是你的錯。是我造了這樣的結果，就算他有恨，也該恨我！”

“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