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想不明白沈確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于想不明白的事，人總是恐懼的。

從此之后，沈煜和沈確更加疏遠了。

表面上疏遠，但是他卻很關注沈確的一舉一，并且經常暗暗和沈天南夫婦告狀。

“爸，媽，沈確今天的英語課沒上，不知道去哪兒了。”

“爸，媽，沈確和一個生走得很近啊，會不會有早的跡象？”

“爸，媽，今天沈確上課又睡覺了。”

看著沈天南父母對沈確逐漸失，沈煜心里有一種得逞的快意。

他唯獨氣憤的，是沈確本不在乎。

————

沈確十二歲那年，沈天南夫婦破天荒地把三個兒都帶上了，去參加京城名流程老爺子六十歲的生日宴會。

沈確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

當天程老爺子有部分多年的收藏展出，眾人趨之若鶩，沈確只覺得無聊。

看著一群上流社會的人，對著一堆石頭，字畫流口水，沈確只覺得好笑。

人生，可真是無聊啊。

忽然，他覺得有一雙眼睛，冰冷，純粹，正過人群看著他。

他回過去，就看見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穿著不合的寬大襯衫和黑，瘦削的子在服里晃。

年一臉桀驁不馴，正冷冷地看著他。

那雙眼睛像是帶著看一切的力量，似乎輕易地看了沈確的偽裝。

沈確愣了愣，他并沒有覺得恐慌，相反對著那年笑了笑。

年瞪了他一眼，轉走了。

沈確問邊一個男孩，“他是誰？”

那男孩不屑地撇，“陳九淵，一個棄嬰，被程家的管家收養的，一天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好像他是程家的親孫子一樣。”

當時霍九淵還沒被霍家找到，還跟著陳管家姓陳。

那男孩又忍不住看了看遠的程鳶，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過。

“那棄嬰就和一條狗一樣，天天圍著程鳶轉，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呸！”

沈確歪歪頭。

有趣。

沈確追了出去，在人的偏廳里，他看見幾個紈绔子弟，正把一包白的末倒在幾盤點心上。

“哈哈哈，陳九淵的早飯被我們踢了，他一定很，一會兒肯定來這里東西吃。”

“咱們給他加點料，讓他拉上個幾天幾夜，哈哈……”

沈確看著那幾個一臉惡劣的紈绔子弟，挑了挑眉。

他沒有走，而是靜悄悄地躲在一邊。

過了一會兒，陳九淵果然來了，他看四下無人，走進偏廳，拿起一塊點心就準備吃。

沈確立刻走了出來，低聲道：“你別吃，剛才我看見幾個人，在上面撒了東西。”

陳九淵看了看手里的點心，吞了吞口水，還是不舍地放下了。

沈確問道：“你很啊？正好我也有點，咱們出去吃點？”

看陳九淵站著不，沈確道：“你不用擔心，我出錢。”

陳九淵二話沒說，跟著他走了。

兩個人在外面找了一家小飯館，陳九淵一連吃了五碗面。

沈確納悶，“我聽說程老爺子宅心仁厚，程宅的一只老鼠都不至于到，你怎麼像是從沒吃過飯一樣？”

陳九淵抹了抹，道：“和程老爺子沒關系，是吳希文那群人，一直找機會欺負我。”

沈確了下，“那你怎麼不和程老爺子告狀？”

陳九淵冷笑一聲，“告狀是天下最沒出息的行為，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大人出手算什麼。”

沈確想到自己那個天天和父母告狀的哥，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陳九淵一臉警惕。

沈確搖頭，“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的話，我也有共鳴。”

他補充，“我哥就是一個很告狀的人，我一直覺得很搞笑。”

陳九淵瞪著他，半晌，繃的臉，逐漸和起來。

沈確又道：“程老爺子那個孫，好像吳希文這群人都喜歡的很，你離著遠點，他們應該不至于這麼針對你了。”

陳九淵的臉忽然漲紅，他低聲道：“你胡說什麼，我從來沒搭理過。”

沈確看著他，“是嗎？”

陳九淵沒有說話，他站了起來，“走了。”

沈確付了錢，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陳九淵走了一會兒，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扔給沈確一。

沈確從沒過煙，但他也沒拒絕。

兩個人蹲在墻角，著煙。

沈確看著他那張宛若被心雕刻出來的側臉，那不可一世的神，忍不住道：“我覺得你特別像一個人。”

陳九淵吐了一口煙圈，他難得的幽默，“是像哪個男明星嗎？”

沈確干咳一聲，“你還自。”

“不是明星，是一個很有名的企業家，經常上新聞的，霍震山。”

“他雖然人不怎麼樣，但是值沒得說，號稱富翁帥哥之首，現在都快六十了，花邊新聞還一堆呢。”

陳九淵“呸”了一口，“那我怎麼會像這種人。”

沈確想了想，笑道：“那也是，你可比人家窮多了。”

完煙，回去的路上，陳九淵道：“吳希文那麼喜歡搞小作，偏廳那幾盤加了料的點心，你挑幾個送到廚房去，想辦法送給他們吃，”

沈確撓撓頭，“靠，你真心黑啊，這不是明擺著把我架在火上烤。”

陳九淵不以為意，“做不到嗎，那就算了。”

沈確干咳了一聲，他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能，我能。”

那一天，吳希文那群人還沒熬到吃午飯，就上吐下瀉，最后只能被他們的父母急匆匆帶走了。

沈確笑得前仰后合。

也就是那天起，他和陳九淵，為了好朋友。

————

陳九淵被霍家認領回去之后，沈確由衷地為他高興。

他覺得，陳九淵再也不會欺負了。

從此之后，陳九淵就變了霍九淵。

但是他還沒高興多久，霍震山的妻子，就出事毀容了。

他從大人口中聽說這件事后，心中猛然一跳，他只覺得這件事，和霍九淵有關系。

他找機會去見了霍九淵，霍九淵也沒瞞著，冷淡地道：“是我，他們母子幾個想弄死我，我只能先下手為強。”

沈確氣憤大吼，“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讓我加，還把我當不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