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靳司承每次醒來記憶都會刷新，但是刷新的記憶也一直停留在他和阮棠的婚姻時期，以至于阮棠照料起來也算輕松。

這天下午，管家陪著新招來的園丁在已經清空的花園里種上新來的山茶花。

靳司承剛從午睡中醒了過來，坐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

葉楓早上就打來電話說今天下午要來帶靳司承去檢查，所以阮棠就沒讓靳司承繼續睡下去。

將一盒中午管家蒸好的桂花糕放在靳司承面前。

靳司承順勢拿了一塊起來，他放口中咀嚼，淡淡的桂花香彌漫。

鬼使神差的他開口：“我們今天下午能去看看爺爺嗎？”

拿著桂花糕的阮棠愣住了。

側頭，只見今日靳司承的眸子比往常清澈了不。

他著桂花糕：“我生病了，他會擔心。”

不知為何，阮棠的手掌瞬間收。

“你想起來了？”

靳司承淺的瞳孔在臉上轉了一圈，最后落在窗外正在種山茶花的管家上。

他點頭，輕聲開口：“記憶還是很，但是我想去看看爺爺。”

阮棠立刻站起，剛剛的松弛瞬間一掃而空，略顯張的機械開口：“好，我讓白沙去準備。”

沒想到坐在沙發上的靳司承卻手攔住了：“你有駕照，就我們去吧。”

阮棠的手腕被他自然而然的握住，這是這幾天他養的習慣。

阮棠一僵，靳司承也反應過來。

立刻將手放開。

但是他還是堅定:“就我們兩個去見爺爺。”

通往墓園的路并不難走，相反，道路兩邊郁郁青青的樹，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因為時值秋天，不可避免的路上積了一層薄薄的樹葉。

阮棠開車，靳司承坐在副駕兩人都沒開口。

剛剛阮棠讓備車的時候，管家蒼老的眸子只是淺淺看了一眼站在阮棠后的靳司承一眼便輕聲應了下來。

靳司承開了些窗，外面涼爽的風吹進來，夾雜著些許土腥味。

“今天覺怎麼樣？”

阮棠看著前路淡淡開口。

靳司承按了按額角已經結痂的傷口，神莫測：“說不上好，腦子還是很。”

阮棠側眼瞟了靳司承一眼。

又飛快的收回來。

兩人又沉默下來。

阮棠過了半晌才干的開口：“慢慢來，會好的。”

靳司承輕嘖了一聲。

“你為什麼要來？

我還以為以你的格，不會再接我，沒想到你還是來了。是因為葉楓嗎？”

阮棠微怔，將車停在路邊：“為什麼會說是葉楓？”

靳司承看著前面一無際的田野，微微蹙眉。

他張了又合，最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談判桌上向來勢如破竹的眼神，此刻因為病和心的原因，此刻居然有些茫然。

他轉過頭和阮棠對視：“我不知道，因為我……”找不到一個你能來的理由。

今天清醒的第一件事，他都沒勇氣第一時間開口，而是裝模作樣的吃了自己本不喜歡的桂花糕，才和阮棠說話。

阮棠察覺不對。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的神嚴肅，自從那次靳司承安排周全去救的那一次，就察覺到了不對，為什麼靳司承會有自己的定位，為什麼靳司承會將葉皎皎起來，這說明在自己上的定位本不是葉皎皎給的，加上現在靳司承的態度。

許多東西剝繭，凝一個真相。

沉寂已久的心，猛地一跳。

看著靳司承，干的瞳孔，甚至有想要落淚的沖：“你是不是看見了三年前的東西？誰給的你的？”

靳司承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閉眼。

阮棠出手，輕輕抓了一下靳司承的手背。

“回答我。”

靳司承在到手溫度的一刻，手掌翻轉，兩人許久未曾相扣的手掌被男人握住。

他痛苦的皺眉。

淺的瞳孔里是阮棠看不清的痛：“我不知道。”

因為強迫回憶，腦海深發出急劇的痛意。

他呼吸變得急促，另外一直手著眉心。

“有人拿了你的定位和三年前的東西給我。”

男人額角出青筋，大腦的疼痛將他折磨的死去活來。

阮棠發現不對，立刻從隨攜帶的包里拿出了藥。

靳司承接過便直接生吞下去。

他的呼吸漸漸平緩，狹長的眸子再次睜開，他已有了倦意。

阮棠的心臟隨著呼吸一一的，沒想到靳司承在來救的時候已經看了那些東西，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脖子里，呼吸都有些阻。

泛紅的眼眶在長長的睫下抖，眼角沁上水痕。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看見那些東西對我產生歉意？為什麼又要傷失去記憶？

的鼻尖酸無比，惡狠狠的瞪了靳司承一眼，便將手了出來。

靳司承握了握空的手。

“現在能帶去看爺爺了嗎？”

靳司承有這麼示弱的時候。

沉著臉轉過頭去：“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是一段視頻。”

阮棠通紅眼眶盯著他：“視頻里是什麼！？”

“我忘了。”

靳司承困倦的蜷了手指，額角的包扎已經取了，出來的傷口駭人無比。

但是他垂眸的樣子和阮棠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阮棠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因為緒渾抖。

他遲疑著，學著阮棠剛剛的作手抓了一下的手臂。

“帶我去看看爺爺，等下我又要睡著了。”

阮棠的心缺了一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為我和玨吵起來？”

靳司承垂著眼簾思考半晌，正當阮棠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

靳司承開口的居然是反問句：“我們結婚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爺爺嗎？”

窗外揚起了一陣風，外面楓葉飄落，車窗上零落幾片。

車上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音。

阮棠垂眸，將靳司承不安分的手臂放回他的上，也將座椅調低了不。

車子再次啟，不再是郊區的方向。

調了頭，車在樹葉上沙沙作響。

安靜的車廂，只有男人均勻的呼吸聲，阮棠從頭至尾沒有再看靳司承一眼。

進市區，阮棠看著跳的紅綠燈，輕聲開口：“靳司承，你還不配看爺爺，等你清醒了，理好了一切，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