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梟好整以暇地靠在龍椅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扶手，眼神玩味地看著安國公。

慕灼華指尖輕輕繞著帶。

安國公老臉漲得通紅。

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他巍巍地站起，突然發狠般朝殿側的蟠龍金柱沖去。

“砰——”

一聲悶響。

安國公的子落在地，額角滲出刺目的鮮。

滿朝嘩然。

幾位大臣慌忙上前攙扶，卻見赫連梟只是微微挑眉，連子都未一下。

慕灼華倚在赫連梟前，小聲道：“他若死了，陛下歡喜嗎？”

“朕自然......歡喜得很。”

慕灼華眼波流轉，忽而從他懷中起：“那...臣妾幫陛下一把可好？”

赫連梟眸微沉。

不知要做什麼。

尚未及反應，便見已款款走向殿中。

安國公額角跡斑斑，卻仍強撐著半坐起，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步步近的貴妃，口中不住呢喃：“妖妃......禍國......”

慕灼華忽而駐足，素手一，竟從前侍衛腰間“錚”地出長劍。

寒芒映著似笑非笑的眉眼：“安國公既然要以死明志，本宮若不助您一臂之力，倒顯得辜負了這番忠心呢。”

劍尖輕，在地上劃出刺耳聲響。

滿朝文武屏息凝神，只見龍椅上的帝王竟紋不。

“熙貴妃！”終于有大臣聲喝道，“安國公乃三朝元老，你這是要做什麼？！”

慕灼華劍鋒一轉：“諸位大人急什麼？誰若想效法國公......”眸掃過眾人，“本宮不介意......一并全。”

安國公突然大笑，不信這妖妃真敢殺他，染的胡須不住抖。

“好！好！若老臣這條命能換陛下醒悟，死又何懼！”

“那便......如您所愿。”

慕灼華紅微勾，手中長劍忽如銀蛇吐信——

“噗嗤”一聲，劍尖已沒安國公心口。

慕灼華緩緩轉，掃過殿中群臣。

“可還有人.......死諫？”

大殿靜得可怕.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阿穆爾突然出列.

“陛下容稟。”

“安國公今日所為，實乃大不敬。不僅公然辱罵貴妃，更在圣駕面前以污金殿，此等脅迫君王之舉，貴妃代陛下置，實屬應當。”

慕灼華眉梢微挑，眼底閃過一玩味。

這個阿穆爾，倒是會審時度勢，夠聰明。

回到赫連梟側，將染的長劍隨手擲于地上。

“錚”的一聲脆響，驚得幾位老臣渾一。

阿穆爾繼續奏道：“臣還有本要奏。”

赫連梟：“說。”

阿穆爾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

“安國公及其克烈亦惕氏一族，多年來結黨營私、貪墨軍餉，罪證確鑿，請陛下過目。”

王裕連忙上前接過，呈于龍案。

赫連梟漫不經心地展開竹簡，角勾起一抹冷笑。

殿中群臣面如土，有幾個與安國公好的員更是冷汗涔涔，雙發。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阿穆爾竟會在此時拋出這等罪證。

整個朝堂雀無聲。

慕灼華倚在赫連梟側，指尖輕輕撥弄著帝王腰間的玉佩，欣賞著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的模樣。

真期待，淑妃若是知道今早的外祖死在的劍下，是何等彩的表。

晨未晞，淑妃的裾掃過青石臺階，在朱紅宮門上留下一道痕。

跌跌撞撞闖進慈寧宮殿，發髻散，連平日最在意的金步搖歪斜了都渾然不覺。

“太后！太后娘娘！”

淑妃撲跪在榻前，十指深深掐進織金地毯。

“貴妃......貴妃殺了臣妾的外祖！”

正在梳妝的太后手一抖，玉梳“啪”地落地。

“你說什麼？”

待淑妃斷斷續續說完今早金鑾殿上那駭人一幕，太后的護甲已在椅扶手上刮出數道白痕。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向來克制的兒子，竟會縱容一個南朝子在朝堂上公然殺人！

“太后......”

淑妃突然抓住太后的袖，指甲幾乎要刺穿錦緞。

“我要死......不，我要生不如死！”

仰起的面容扭曲可怖，淚水沖花了致的妝容。

太后捧起淑妃的臉，拇指輕輕過眼下的淚痕。

“哀家的娜仁......”

聲音里滿是心疼，“這段時日那妖妃躲在昭華宮，哀家確實無從下手。但再過三日便是初一......”

眸中寒一閃：“所有妃嬪都要來請安，屆時哀家定先斬后奏！”

“不！”

淑妃突然尖，發瘋似的搖頭，“讓死太便宜了！”

拽著太后的襟，眼中閃爍著瘋狂的芒，“太后......讓那個人回來......求您讓那個人回來......”

太后的手猛地僵住。

那個被藏起來的子，那個本該“死去”的舊人。

當年為了讓皇帝徹底死心，為了讓淑妃在皇帝心中能有一席之地，親口告訴兒子那人已香消玉殞。

可私底下...

“娜仁......”太后聲音發，“你當真要......”

“若太后直接殺了貴妃，陛下會恨您一輩子！”

“但若是讓那個人回來......臣妾倒要看看，在新歡舊之間，陛下會選誰？！”

淑妃想起昨日慕灼華炫耀般地對著說出那些帝王偏寵的話，咬碎了銀牙。

殿外，晨鐘突然敲響。

太后著淑妃癲狂的神，緩緩閉了閉眼。

從未見過淑妃如今日這般失態的樣子。

“好。”

輕淑妃的發頂，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哀家......這就派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