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狂熱地喜歡過你。

可你只記得荒唐。

——《聽雪灼燒》麻辣小鴨/文

如期而至的中雨急得像箭矢，砸在趕路人上，涼意瘋狂上竄到脊骨，惹得剛下車的裴玉打了個冷。抱懷中的公文包，快速跑進樓道。

租住的小區是個有點舊的居民樓，墻角掉白皮，一到天下雨，樓道里會有明顯的返霉味。但也有優點，靠近市區街道，讓有安全，住戶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周邊很清靜。

最主要的是，省錢，價比高。

從大學畢業開始，沒再花過家里一分錢，想切割一些牽制，就得付出代價。也是心甘愿的，想換個活法。

剛進門，白絨絨的一大團湊過來，在邊親昵地蹭了蹭，發出嗚嗚的聲。

加班到小半夜的裴玉一下子松了口氣，疲憊暫消，心也跟著下來。換了鞋子，蹲下薩耶的頭，清冷面龐泛起甜的笑：“吹雪寶寶，媽媽下班晚了，對不起哦。”

吹雪又蹭蹭的掌心，跟著一路往客廳走，好像半步也不舍得分開。

狗狗平時沒有這麼粘人，裴玉細細地打量，沒看出有什麼不舒服的樣子。按照對吹雪的了解，又給加了頓餐。果然，吹雪嗖的一下跑過去，吃相毫不見矜持。

裴玉無奈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給朋友打電話：“陳金金，你晚上到底有沒有過來幫我喂狗啊？怎麼一副快死的樣子。”

聽筒里傳來疑的聲：“我喂了呀，準時準點喂的。我甚至怕你晚上加班，還多給加了點量。”

“……”

裴玉再次震驚吹雪的食量，且無語。

“明天我休息，要不要過來玩？”

陳金金夸張地呵了聲：“不去。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組織起來大學聚會了，前任也來，忙著應付呢，簡直焦頭爛額。”

裴玉看著快速進食的吹雪，反應慢了一點，“應付什麼？”

陳金金想都沒想，直言道，“讓他知道我離開他后過得更好了。消費升級是基本，要是有比他高質的男朋友那簡直不要太爽，當面打他的臉，讓他明白，他只是我年輕時候過的一個人渣。”

裴玉輕笑，“你和季斯亨不是分手五六年了嘛，還這麼在意？”

聽筒里一剎沉默，久到裴玉察覺說錯話，剛要道歉，被陳金金淡淡的反問打斷——

“那你忘掉梁靖森了嗎？”

裴玉臉上的表瞬間就變了。的笑還沒收起，想道歉的窘迫已經做出，緒于兩者之間，又突然聽到故人的名字，有點驚愕，織在一起非常難看。

兩人一時都沒出聲。

裴玉已經很久沒聽到梁靖森這個名字。剛分手時，偶爾聽到。后來異地讀研，這名字就在繁重的課業中漸漸消失。等真正步工作狀態，就徹底與那個人的一切斷了聯系。

現在回憶梁靖森，依舊認為他像高山上的凍雪，很冷，但吸引人想去融化，不自地做了很多蠢事。

“裴裴？”

陳金金喊了幾聲的名字。

裴玉惶然回神，愣愣地應道，“我在呢……”

聽得出的心不在焉，陳金金沒再提梁靖森，改口換了話題：“明天下午吧，我去你家找你。”

“行。”

裴玉突然被工作一整天的疲憊垮，聲音都有氣無力：“明天我親自下廚，請你吃大餐。”

陳金金笑道：“那我要點十個菜。”

裴玉耐心地說了個好。

電話掛斷，客廳突然襲來一涼意，裴玉下意識了肩膀，胳膊上生出的皮疙瘩。環顧四周，發現沒有誤開的窗戶，最終收回目，瞳孔卻像是失焦了，怔怔放空。

梁靖森……

喃喃地重復。

嗚嗚嗚——

吹雪很快吃了碗里的餐，又湊過來和親近，圍著的趴在地上，圓滾滾的一大坨，真像是瑩潤細膩的糯米團子。

裴玉的頭，空的眼神恢復亮，笑起來眼睛的，褪去了長相上的清冷，反而很親和。

吹雪的狀態看著比剛回來的時候好多了。

豈料，第二天一早，裴玉在洗手間刷牙，睡眼惺忪地突然想到什麼，大步走向客廳，就看到吐了一地的吹雪，已經病懨懨地趴在地上。

狗狗平時很健康，極生病，此刻嘔吐無力的虛弱樣子直接嚇壞了平時在法庭冷靜自若槍舌劍的裴玉，囫圇吐出里的牙膏泡沫，隨便套了件長外套，就抱起吹雪沖出門去。

趕去寵診所的路上，聯系陳金金，想著先推遲今天下午的邀約。沒想到，對方一點沒猶豫，說要先過來看吹雪。

裴玉獨自養了吹雪六年，陳金金過來照顧的時間也不，對狗狗有，尤其聽到裴玉焦急的口吻，很擔心。

車停下，裴玉費力抱著吹雪跑進診所。之前來過兩次，和里面的醫生相，這次再見，卻無半分之前見面的優雅得，長發隨意別在耳后，面容素白，真睡在外套下擺出，腳下踩著一雙熊貓頭的居家拖鞋，并不是合適出門的打扮。

裴玉顧不上自己，見到醫生就把吹雪的病況，以及昨天的飲食都告知，到最后，才暴自己勉強抱了吹雪一路而累得不止的胳膊。靠著旁邊的墻，氣吁吁地咽了口唾沫，擔憂的視線一直落在生病的狗狗上。

醫生助理給倒了杯溫水，安先到旁邊坐下等待。

吹雪被抱進去檢查。

裴玉的神狀態到了最張的時候，診所大門從外面推開，走進來一對相貌登對的男。前臺過去相迎，關心男人抱在懷中的小狗，也是白薩耶，但型和年齡都比剛剛進去的吹雪小很多。

聽到汪汪狗，裴玉繃的心臟宕了宕，更關注被醫生帶進去檢查的自己的小狗。雙手蜷握，指甲在白掌心摳出深刻痕跡，凌如此刻的心緒，焦灼萬分。

“靖森，小雪會沒事的吧？”

急切詢問的聲是陌生的，但喚出的名字讓裴玉如覆了皚皚白雪而冷凝的眼珠，生出幾分意外和惶然。

還來不及轉頭確認是否相遇故人，就聽到記憶中最悉的那道低冷聲音：“有醫生在，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