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那婦人也是一怔,下意識的了自己臉頰,眼眶里的淚終于盈盈的出來了。
青漓在邊上看梨花帶雨,只覺膈應的厲害,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也就算了,一把年紀面蠟黃的人,這是干什麼呢!
心里頭不痛快,語氣也極不客氣:“哭什麼哭,有話就說,別婊里婊氣裝模作樣,我倒胃口!”
那婦人顯然不意青漓說話這般簡潔明快,掛在眼睫上的淚流也不是,不流也不是,倒是有些狼狽。
知曉皇帝份,再見他邊著肚子的貌小婦人,也能猜出那是誰,如此一想,心中不免更覺凄涼:“……蕭郎,你不記得我了麼。”
握住妻子的一只小手,皇帝安的了,皺起眉,極誠懇的道:“不記得了,夫人是哪位”
那婦人顯然不料自己連半分痕跡都不曾在他心中留下,心中一酸,忍了許久的淚,終于再度落下了。
青漓鼓著,心里頭堵得直冒酸水,又氣惱,又心酸,看了一眼皇帝,終于別過臉去,不理他了。
皇帝看小姑娘委屈的都要哭了,也顧不得別人,只輕輕扶住的肩,將給掰回來了,在耳邊道:“妙妙,朕不騙你,真的跟沒什麼。”
他雖然欺負自己,可個人品質上還是過得去的,青漓盡管氣惱,卻也勉強轉過看他了,只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場鬧劇若再持續下去,只怕小姑娘還不知要怎麼氣悶,皇帝無意再糾纏下去,直截了當道:“夫人究竟是哪一位說就說,不說就滾!你不知廉恥,別人也不知嗎”
“金陵就這麼大,總會有辦法知道的,到時候,只好請你夫家過去,說道一番!”
他這話極犀利,也沒給那婦人留半分臉面,顯然不料皇帝這般絕,面登時白了,一時間訥訥無語,說不出話來。
夫妻倆一道歸寧,出來上香本是好事的,可這會兒,皇帝被這莫名其妙沖出來的婆娘惹得心煩,還害的小姑娘委屈這個樣子,心里頭煩躁的,正要帶著青漓離去,陳慶卻忽然發話了。
畢竟時過境遷,多年不見,變化也大,陳慶盯著那婦人看了好一會兒,才算是認了出來。
“主子,”他走到皇帝邊去,低聲道:“仿佛是老忠武將軍,高家的人。”
他這樣一說,皇帝就能約約的將時間連上,順著一想,就從腦海深將這婦人給翻出來了。
“是你”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冷冷一笑,道:“騙了哪里的老實人,居然嫁出去了”
那婦人面愈白,口中凄楚道:“……蕭郎。”
“住口!”皇帝難得如此疾言厲:“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樣”
“還以為過了這麼多年,你或多或能長些教訓,也你父親瞑目,現在看來,”他冷冷一哂,便扶著青漓離去:“狗改不了吃屎!”
只留那婦人幾個停在原地,面慘白晦暗,一片難言。
那婆娘在的時候,皇帝懟了,青漓自然不會說什麼,畢竟夫妻倆要一致對外,可等到上了馬車,心頭的火就冒出來了:“——那是誰!”
皇帝心知今日小妙妙委屈了,一面將抱住,一面溫聲解釋:“一個不知廉恥的人。”
青漓推開他的手,順勢在他上重重打了一下。
作太大,皇帝怕驚著胎,連忙扶住了。
青漓并不領,只冷冷的撥開他,氣惱道:“——居然你蕭郎!”
“心口的,如何能當真”皇帝向解釋:“父親是舊忠武將軍,同朕在西北頗有舊,那時候……”
青漓有孕之后,愈發的氣,也愈發的多想,只消一想方才那人含著淚花蕭郎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張口就能突出酸水兒來。
一想到這個,就覺得難過,心里頭又酸又悶,抬手捂住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
“妙妙,真的沒什麼,”皇帝看杏眼里都冒出淚了,趕忙過去摟,溫聲道:“朕沒有騙你。”
“明明說是帶我回家的,可到頭來呢,還不是想去水寧庵,不過是個哄我出來的幌子罷了,還有那個人,還說沒有騙我!”青漓越說越生氣,接連在他上打了幾下:“你就是騙子!”
那點兒力氣,真不能把皇帝怎麼著,只是看氣這個樣子。不免擔心:“妙妙,你總得給朕說話的機會才是。朕的確認識,可并沒有那些七八糟的關系……”
不等他說下去,青漓就氣咻咻的拿小爪子捂住耳朵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也是執拗,認準了事就不松口,皇帝如何說都不理會,回到宮里之后,下馬車的時候也不要他扶,等鶯歌與玉竹過去就將他推開,自己往前頭走了。
這麼固執,皇帝又氣又心疼,看慢騰騰的往前走,時不時的拿帕子眼淚,又心的厲害。
遣退了鶯歌與玉竹,皇帝過去扶,極溫小意的道:“妙妙,別哭呀,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
青漓心里頭又委屈又氣悶,眼淚汪汪的斜他一眼:“那你就去找個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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