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朕也沒有別人,”皇帝溫聲道:“等大婚后,妙妙便同朕一道,住宣室殿吧,這幾日你留在這里看看周遭制式,若是有什麼不喜歡的,便吩咐他們改,自去整備便是。”
宣室殿屬未央宮,歷來是皇帝起居理政之地,不僅僅是后妃,便是皇后也有涉足。
青漓心中有些猶豫,看向皇帝,道:“——可以嗎”
皇帝淡淡道:“朕是天子,未央宮的主人,此間之事,自是朕說了算。”
他既愿意,青漓也不矯,外人非議便非議去吧,總不能為了名聲,遠了二人。
再者……也不想離他遠了。
這般一想,青漓便點頭道:“我都聽衍郎的。”
皇帝斜一眼:“這麼乖”
青漓大大方方的應一聲:“嗯。”
皇帝似乎別有所指:“——但愿,你永遠這麼乖才好。”
晚膳時刻已至,二人正說話的功夫,便有侍魚貫而,將膳三十六品一一呈上桌案。
夜漸至,殿轉暗,伺候的侍們點了宮燈,登時便亮堂起來,暖黃的芒灑下,漸生幾分難言曖昧。
二人相鄰而坐,四目相對間,原本沉肅的殿,竟也有了一種溫的旖旎味道。
左側的燈火微,在皇帝面上留下一層淡淡的,使得他原本英的五也添了幾分和,青漓托著腮看他,越看越覺喜歡。
皇帝覺小姑娘看自己,卻也不在意,抬手為自己斟了酒,又問:“陪朕喝一杯”
“不了,”青漓搖頭推拒:“我量弱,飲不得酒的。”
皇帝微微一笑,問了一句:“岳父岳母皆非量弱之輩,妙妙這是怎麼了,卻不像他們”
青漓拿眼睛斜他一下,嗔一句:“哪個是你岳父岳母,認親戚。”
“剛才還迫不及待要給朕生孩子,眼下便不認了,”皇帝道:“妙妙,說這話,你不虧心嗎”
青漓被他用自己的話給噎住了,便開始不講理,只別過臉去不認:“——不曉得你在說些什麼。”
“在英國公府時便飲不得酒,到了現下竟還是這般,自己沾不得酒,父母卻善飲,”不肯接著那一茬兒說話,皇帝也不,只頗有些奇怪的念了一句:“怪哉。”
青漓還想問他怎麼知曉自己父母善飲,話到邊才反應過來——阿爹作為臣子,出席宴飲的機會多得很,而阿娘自小便有習品酒之道,皇帝作為外祖父弟子,知曉也沒什麼奇怪的。
仔細想了想,皺著眉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小時候外祖父帶著我,喝酒給喝傷了,那之后便再也沾不得酒……記不清楚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記不清便記不清,倒是另一有些麻煩,”在青漓好奇的目中,皇帝打趣道:“——房花燭夜,與朕同飲杯酒時,若是喝醉了,可如何是好。”
青漓瞪他一眼:“你想的倒是遠。”
“還是練一練酒量為好,”皇帝笑的瞧著,一手撐住下頜,道:“否則,若是喝了杯酒便醉下——可就得由著朕,為所為。”
青漓被他暗含深意的眼神看的臉紅,拿筷子敲他手一下:“還吃不吃,話這般多。”
皇帝極面紅時的態,卻也不忍太過別扭,湊過去親一親,便道:“不欺負你了,且用些東西吧。”
青漓說鬧歸說鬧,卻也不至于過分,皇帝此刻面頰含笑,卻還是看得出其中清減,暗暗有些心疼,便主手為他布菜,像中午他照顧自己時候那般,堆滿了他面前碟子。
手,皇帝便在一側看著,見小姑娘像是賢惠小媳婦一般為自己添菜,心頭更是熨帖。
見終于停下,他瞧一眼碟子,才有些訝異:“你怎麼知道朕喜歡這些”
青漓也不表功,只道:“聽幾位提的。”
皇帝含笑道:“原來妙妙不僅賢惠,還善解人意。”
“貧,”青漓嗔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哦,”皇帝緩緩應了一句,又別有深意道:“食不言,寢、不、語,妙妙得記住這句話才是。”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怪氣,青漓聞言便是眉頭一皺……發現事并不簡單。
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不由得看皇帝一眼,他卻低頭用膳,不再說話了。
青漓心頭七上八下的,只慢吞吞的隨皇帝一道用了膳,然后眼瞧著侍過來收拾。
六月本就是燥熱,便是到了晚間,也毫不減暑氣,寢殿里頭雖放置了冰,可或多或的,卻還是有幾分熱氣緩生。
皇帝目落在青漓面上,詢問道:“要去沐浴麼”
這樣的天氣,只需一日不清洗,便覺自己上黏,可被他問起來,卻也或多或有些別扭。
青漓的應了一聲,連頭都沒敢抬。
皇帝知心中,也沒打趣——接下來有的是功夫呢。
他了兩個宮人過來,向青漓道:“朕們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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