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第 17 章

“臣見過王爺。”姜月華盈盈見禮，福一拜，“真是巧，王爺也來買書？”

祈王微微一笑，道了聲：“不必多禮。本王只是習慣了來書肆逛逛，有時能遇上一些難以求得的書。”

姜月華喜道：“臣也有此習慣。”

祈王面上笑意如舊：“是麽？那下回本王得早些來，否則讓姜三姑娘捷足先登了，本王可舍不得。”

姜月華垂下一雙眸，道：“王爺說笑了，若是王爺想要，臣自然不敢與王爺搶。”

祈王亦笑：“本王不過與姜三姑娘說笑，君子豈能奪人所好？若是姜三姑娘有想要的書，倒是可以來尋本王，本王游歷天下，倒是尋到了一些好書。”

姜月華莞爾：“那便多謝王爺了。”

祈王今日在書肆沒有收獲，放下手中的書，似乎預備離開，不過擡眸時，想到什麽，又轉向姜月華道：“擇日不如撞日，不知今日姜三姑娘可有空，與本王喝一杯茶？本王前些日子游歷東越，了不風土人，預備寫一本游記，還有許多地方不大確定如何下筆，可否請姜三姑娘給本王一些意見？”

姜月華聽得這話，心頭一喜，自然求之不得，不過面上仍不聲：“多謝王爺厚，若能幫上王爺，這是臣的榮幸。”

祈王道：“那便請吧。”

因著這本游記，之後一段時日，祈王與姜月華聯系切，頻繁走。

姜月華愈發被祈王吸引，連帶對沈澤那邊的心思都了。

沈澤自然也察覺到了姜月華的冷落，再稍微一打聽，便能知曉姜月華與祈王走得近的事。

沈澤雖有些不悅，卻并未多想，只是覺得姜月華醉心于此事。

倒是母親竟破天荒問起自己與月華的事，“澤兒，你與那位姜三姑娘，近來可還好麽？”

沈澤心中意外，答道：“好的，母親問的突然問這個？”

定北侯夫人笑了笑，道：“母親聽聞近來頗得祈王青睞，常常出祈王府？”

沈澤蹙眉，聽出了母親話中的微妙，為姜月華辯解：“月華醉心文學，得祈王賞識，有此機會，自然欣喜萬分。”

定北侯夫人便不再說話。

這日，姜月華又在祈王府待到落日時分。祈王的游記終于寫到尾聲，即將定稿，祈王表示此事要多謝姜月華幫忙。

“不知三姑娘有什麽心願，本王若能幫得上忙，一定盡力幫忙。”

姜月華心下有些悵然，想到明日之後，與祈王或許沒這麽多機會再見面。覺得祈王待非同尋常，并非一般君子之，可祈王不曾明白表過，也拿不準。

姜月華垂落眸子，道：“臣不求任何賞賜，臣只當王爺是知己，幫知己是心甘願。王爺這麽多，可就辱沒了臣與王爺的分。”

祈王笑道：“是本王失言了。”

姜月華又道：“臣有一個問題，頗為好奇，不知能否一問？”

祈王道：“既然是知己，又有何不能問的？”

姜月華便問：“王爺為何一直未曾娶妻？可是沒有中意之人？還是王爺想一輩子都逍遙自在？”

祈王微收笑意，面容浮現幾分悵然：“本王并非打算一輩子逍遙自在，只是從前一直未曾遇上一個心儀之人，至于如今……”

他嘆了聲，幾時掐斷了話頭，轉移話題，道：“三姑娘與沈世子倒是一對璧人。”

他說起此事時，眸中似乎有憾。

姜月華心中一，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若能嫁給祈王，為祈王妃，日後姜思嫻也比不過了吧？至于姜雪容，雖是太子妾室，可不得寵的話，日後興許連妃位都混不上……

姜月華道：“王爺誤會了，其實臣與沈世子之間，并非那種關系。臣只是欣賞沈世子的才華，僅此而已。”

祈王眸閃爍了下，似乎很是驚喜，“是麽？竟是如此？”

姜月華篤定道：“正是如此。”

話語一頓，咬了咬，似乎鼓起勇氣道：“其實……臣倒是很仰慕王爺……”

姜月華話音落地，忽地聽聞窗下一聲響，似乎是花瓶倒地。一怔，祈王道：“無妨，大抵是貓打翻了花瓶，今日天不早，本王命人護送三姑娘回府吧。”

姜月華還想說下去，可見祈王似乎沒有繼續的意思，也就只好忍下。不論如何，這是個好的開始。

而門外，沈澤目送姜月華的影遠去。

祈王回來時，見沈澤仍神落寞地站在原地，似乎深打擊。祈王嘆了聲，道：“抱歉，潤之，本王知曉此事太過卑鄙，只是你母親于本王有恩，托本王這般做，本王也不好推辭。你也別太怨念你母親，畢竟也是為了你好。這位姜三姑娘，興許真的不是你的良配。”

沈澤仍是沉默，許久之後，才一言不發地躬揖禮，轉離去。

姜月華回到府中，心甚好，眉目皆是喜，蘇姨娘自然瞧得出來，便問有什麽好事發生。姜月華道：“姨娘，我馬上要為王妃了。”

蘇姨娘一聽，也喜上眉梢：“你同祈王，了？”

姜月華挑眉，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啜一口，有竹：“還未，但八九不離十吧。”

蘇姨娘跟著開心，又想到沈澤，問道：“那沈世子那邊，怎麽辦？如今大家可都知曉你們往親近，恐怕對你名聲不好。”

姜月華道：“我與沈世子又不曾定下親事，他們又能說什麽？”

蘇姨娘道：“也是，嫁給祈王可比嫁給沈世子更風。”

可惜沒幾日，姜月華的夢便破碎。

從那日之後，祈王一反常態連著許久避而不見，對姜月華態度冷淡，好似先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姜月華不解，終于有一日追問祈王，得到的結果卻是祈王的一句：“本王對姜三姑娘只有激之，并無其他。”

姜月華心中悲憤，但很快又想到了沈澤。待轉頭去找沈澤時，卻也被沈澤拒之門外。

姜月華不解，當然又尋了機會單獨見沈澤。沈澤看著姜月華，想到那天的臉，只覺得心中一片凄涼，冷漠道：“我與姜姑娘之間，只有欣賞才華而已，又何曾有旁的呢？”

沈澤說罷，拂袖而去，大抵是心中太過不平，又回頭道了一句：“像姜姑娘這般不真誠之人，平白辜負旁人的。”

姜月華如遭雷劈，明白過來什麽，還追問，可沈澤已經走遠。

姜月華兩頭都不落好的事，很快也在京城貴圈子裏傳開。雖說不清楚發生什麽，但姜月華一會兒和沈澤打得火熱，一會兒又和祈王打得火熱，可忽然之間又兩邊都冷淡了，足夠人浮想聯翩。

這些事姜雪容并不清楚，宮牆高聳，隔絕了許多事。只知曉自己的黃瓜又新長了一茬，種下的瓜也了兩。

這種收獲的喜悅讓人笑逐開，姜雪容把黃瓜收下來，自己簡單做了個拍黃瓜吃，有滋有味，心滿意足。至于那兩瓜，也摘了下來，片滾刀塊，煮了一個瓜湯，鮮甜可口。

以姜雪容的位分，還不能在宮中開設自己的小廚房，因而是瞞著東宮廷司的。從後頭的花圃裏撿了幾塊碎磚石，簡單地搭了一個小的竈臺，又撿了些枯枝用來生火，那口小鍋是托綠蕊認識的那個小太監幫忙捎來的。那口鍋很小，只能簡單煮個湯。

因要生火，必須得在空曠地帶，還得躲著人，姜雪容只能在茗玉軒後頭的空地上煮湯。如今雖說天氣開始轉涼，但到底還未有多涼意，火辣的太當頭曬著，姜雪容熱出了一汗。

小心翼翼用布巾包著鍋蓋，灑了些鹽進去，用勺子攪拌均勻，自己嘗了嘗味道，剛好，趕把鍋端到涼。

“要是能搭個涼棚就好了，這也太曬了。”姜雪容嘟囔道，又高興地喚銀蟬們過來喝湯，“你們快嘗嘗，瓜湯。”

銀蟬和綠蕊很快過來，一人盛了一小碗，驚喜不已。

“承徽這手藝真不錯，這湯味道鮮，很是可口呢。”

姜雪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也就還行，沒到能被這麽誇贊的程度。

“你們就別捧著我了，我姨娘做菜才好吃，不信你問銀蟬。”

銀蟬點頭：“這倒是，鄒姨娘廚藝一絕。”

姜雪容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慨道：“要是能再有些片就好了，一定會更鮮。”

綠蕊道：“奴婢可以托小祥子幫幫忙。”

姜雪容面驚喜：“真的麽？那可真是太好了。”

轉念又有些心痛，每次托小祥子捎帶什麽，總得給小祥子一些辛苦費，銀錢便嘩啦啦地流，又不是慧兒，家財萬貫。還是得省著些花。

那邊慧兒終于也解了足，疑道：“你可確定？這姜雪容當真在宮中種菜？”

那宮點頭：“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瞧見了。”

這宮自然是薛如眉收買，放出了消息，讓給慧兒，想讓慧兒再鬧大了。

慧兒并未讓失，當即便帶著福公公去了茗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