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檸略微思忖了幾秒,“應該就是你小叔的那些朋友吧?”
小叔的朋友?
陸知遙瞬間苦了一張臉。
“哎,小叔就不能換幾個朋友嗎?這幾個朋友我都看膩了。”
沈書檸失笑,以陸司硯的格,很難到能忍他脾氣的朋友了吧。
賀靳洲和裴宴是陸司硯欽點的兩位伴郎。
“你們現在不要每天沒事來盛世,多多復習下網上那些整蠱新郎伴郎的小游戲,別到時候連門都進不去。”
裴宴輕嗤,“開玩笑,什麼游戲能攔得了我們?”
準確來說只有賀靳洲是陸司硯欽點的,而裴宴的伴郎位置是他花了一千萬的項目買來的。
誰讓他聽到池晚是自己老婆的伴娘后,眼睛就放了呢。
“池晚知道你是伴郎了,你覺得呢?”
裴宴鼻子,閉了。
賀靳洲也是第一次給人當伴郎,十分期待。
剛聽說小知遙也要當伴娘,這真是意外之喜。
-
婚禮前幾天,沈書檸回到了老宅。
而在回來的第一時間,沈邵群就也回來了。
“檸檸,我們父倆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了。呵呵,今天讓薛姐給你做了點你吃的。”
沈書檸看著桌上的菜,彎笑了笑。
“確實很久沒跟你吃飯了,爸。”
久到都快忘了,原來他還是的父親呢。
“當初知道你媽懷孕時,我在項目上走不開,結束后買了最快航班趕回來!我在飛機上的手心都是抖的。”
“因為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爸特別開心!”
“薛姐就是當時找來照顧你媽的。那時候家里沒那麼富裕,我的公司也才剛剛起步,但婉盈特別支持我。”
“現在想想,你媽都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了。”
沈書檸手指著筷子,面沉靜,“可惜,陪你過好日子的,是邱阿姨。”
沈邵群臉一僵。
“呵呵,話也不能那麼說。檸檸啊,你媽父母都不在了,自從跟我結婚后,我都沒讓上過一天的班。”
“你小時候,不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嗎?”
沈書檸放下筷子,一雙深褐的瞳眸,幽幽的凝著沈邵群滿是虛偽的臉。
“爸,你確定我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嗎?”
邱淑儀從記事以來,就開始給的生活里無不在的細節下絆子了。
老宅遠離城區,上學路上就要一個小時。
六歲的沈書檸等在校門外太快下山了,都沒有等來接的司機。
那會兒沒有手機,眼的看著所有的小朋友被大人接走。
心里說不出的羨慕。
哪怕他們的父母是騎著小托來接,也覺得比自己家四個子的來的更有溫度。
那天,是平日里跟不太對付的陸家小公主,陸知遙大方的請上了車。
“沈書檸,沈叔叔沒派人來接你嗎?”
沈書檸抿著薄薄的瓣,眼睛紅了一圈。
陸知遙大驚,“欸,沈書檸,你怎麼哭了?我又沒欺負你!”
“你快別哭了!”陸知遙到找紙巾,還是前座的十幾歲的年遞來一條湛藍的手帕。
陸知遙才得救了。
“喏,給你,別哭了。下次你家再沒人來接你,你就坐我家的車回去嘛。”
陸知遙說完后,沈書檸的眼淚還像斷了線的往下落。
心里急得團團轉,于是歪著頭試探:“那沈書檸,以后我們當最好的朋友,別哭了好不好?”
沈書檸了眼淚,聲音又又糯,“好。”
諸如此類的事不在數,只是故意讓司機不來接自己的事,倒是再也沒發生了。
所以,心里十分嘲諷的扯了扯:“爸,真正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只有沈可薇罷了。”
沈邵群無言以對。
小時候,對于大兒他只能算是勉強盡到質上的責任。那會兒正是公司發展最迅速的幾年,他哪里有力去關心一個小孩的細膩的心。
在沈邵群的眼里,供讀貴族學校,吃穿不愁,就已經是頂好的生活了。
“檸檸,你也不能這麼說。你小時候,可沒條件提供我這麼好的生活。至你小學,都讀的是全市最貴的學校。”
“嗯,”沈書檸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送腹中,“但初中不是就換到了普通的學校了嗎?”
沈邵群:……
沈書檸微嘲,“初高中讀貴族學校的,是沈可薇,并不是我。”
“那時,邱阿姨說你創業辛苦,應該把錢多留給公司,留在你的項目上,沒必要花更多的錢在我讀書這件小事上,你忘了?”
沈邵群一下被拉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會兒,確實有半年的時間公司的資金流特別吃,他各跑融資去貸款。邱淑儀那會兒安他,讓他別有力,說他們家里的開支可以盡量降低一點。
所以,就犧牲了兒的擇校權。
沈邵群還想掙扎著辯解,“可是...”
“但還是檸檸你爭氣,不管讀什麼學校,都能考上好大學,還是以專業前茅的名次被錄取。”
“我確實比沈可薇爭氣。”沈書檸不會妄自菲薄,“畢竟妹妹的大學,還是花錢去國外鍍的金。”
沈邵群臉頰發燥,父倆的每一句對話似乎都是在提醒自己從前對這個大兒的不公平。
見打親牌沒用,沈邵群換了策略:“但你是從小真疼你。大事小事都站在你這一邊,每年的歲錢紅包也比給可薇的要厚一倍。”
沈書檸眉眼微冷,“可是爸,即便那樣事后你不也會找機會補償給嗎?”
“好了,這幾天我住在老宅。爸,沒事還是回那邊去吧。”
“不然每天像這麼回憶一遍,我怕我要反悔了。”
沈邵群一怔,“反悔什麼?”
“反悔讓你去替我送嫁啊,我偏心的老父親。”
沈邵群著心里的火,黑著臉放下了筷子,這頓飯徹底是吃不進去了。
“行吧,你現在嫁人了,翅膀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只是沈書檸你記清楚,你再怎麼樣,你也姓沈。”
沒有他給沈家人的份,能嫁到高門去?
沈書檸看著那氣急敗壞的背影,輕輕嘲道:“薛姨,收了吧,我都吃飽了。”
薛姨嘆了口氣,“好的,大小姐。”
這好好的父倆,卻比陌生人還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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