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音猛地抬頭。
舅媽還在說:“我們要市中心一套別墅,還有,讓小青進席氏工作,這是最低底線。”
尤音心臟猛跳,出口哽咽:“舅媽,你說什麼?”
“什麼我說什麼,我說我們要......”舅媽看見孩眼底的紅,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眼下婚都離了,沒什麼好顧忌,心一橫,直接把話挑明:“小音,你別以為席家是什麼好人,你還什麼都不要,他們席家分一半給你都不過分!”
“你以為席家為什麼要收養你,你以為席庭越為什麼要娶你,那是因為他們是殺人兇手,是撞死你父母的人!席庭越當時就在車上!”
尤音瞬間被擊碎。
了力跌倒在地面,震驚不已,失去言語。
大門被推開,進來的男人只一眼,邁開兩步走到孩跟前,蹲下腰試圖抱起人,“音音......”
尤音著眼前悉面容,艱難卻又一字一句問:“你當時,在車上,是不是?”
沉默。
死一樣的寂靜。
沒人敢再說話。
尤音閉眼,溢滿眼眶的淚水串掉落,推開人,站起來,離開。
......
尤音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席庭越出來拉,用盡生平最大力氣甩開,一個人往外走,打了車回家。
很難很重,腦袋也暈暈乎乎,回家后倒在沙發上,明明很累卻怎麼也睡不著。
舅媽用不著撒這種謊,席庭越的沉默不語是肯定答案。
假的,都是假的,這十幾年都是假的。
爺爺給的偏心,席庭越給的照顧,席家對爸媽后事、舅舅一家的關照,都是因為愧疚。
而因為這份關心,對害死父母的人恩戴德,甚至喜歡上......
尤音蜷在沙發上,無力酸。
世界崩塌,把埋其中,沒有空氣沒有,四周灰暗一片,是個等待救援的人,自己已經完不自救。
好累好累,不想想這件事了,想睡覺。
找了點藥隨便吃下去,困意終于慢慢襲來,沉沉睡去。
做了很多夢,噩夢,被追趕被蛇咬潛海底,窒息那刻猛然驚醒,渾大汗,滾燙。
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氣。
尤音到手機,很多消息很多未接來電,眼睛很熱看不太清,胡解了鎖,卻又不知該干嘛,忘記拿手機是為了做什麼。
準備放下那一秒,趙小桃打過來電話,廢墟里的人仿佛看見照進來的一束,拼命抓住,“桃子......嗚嗚嗚......我好難......你快來......”
趙小桃知道家地址,睡都來不及換,開車出門。
路上沒掛斷電話,但電話里只有孩一一吸的聲音,趙小桃一路安,隨便找話和說,二十分鐘,已經說到同事明天打算去做什麼甲。
在門口登記完開車進去,舊小區沒什麼車位,趙小桃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停在3棟樓下。
下車,走兩步被喊住,席庭越從黑暗里出來。
趙小桃認出他,應該是席家人,但也來不及問他為什麼在這里,趕上樓。
席庭越劍眉蹙起,跟著一起上去。
門鈴聲滴滴滴滴,又拍門,把隔壁鄰居都敲出來。
趙小桃邊道歉邊去撥電話,還沒通,門開了,尤音撲到懷里,趙小桃被懷里的重量得后退兩步,懷里人滾燙的溫度嚇人。
孩服沒換,連鞋都沒,再看那張通紅又迷蒙的小臉,趙小桃心疼得不行。 “音音,你還好嗎?”
尤音抱著人,虛弱無力,“桃子......我不太好......”
趙小桃以為是發燒難,“我們去看醫生。”
尤音睜開眼,看見電梯口站定的人,以為是幻覺,靠著趙小桃肩膀平靜看他,“桃子......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趙小桃回頭,看見臉繃的男人,不明白發生什麼,趕哄:“好好好,我們去醫院。”
“嗯......”
之后扶著到電梯門,男人側了子退到一邊,沒下去的電梯很快打開,倆人進去。
席庭越沒再跟上。
凌晨兩點的急診人依舊很多,趙小桃掛了號帶去看醫生,又去拿藥,拿完藥帶人去輸。
40.5,高燒,尤音已經坐不住,被安排了張病床。
病床上的人靜靜躺著,藥水順著滴管針頭進,趙小桃按照醫生的叮囑給理降溫,半個小時后臉上的紅褪去一些,看著不那麼難了,似乎是睡過去。
趙小桃嘆了聲,坐在旁邊等。
四五點,燒終于退了,可人還沒醒。
趙小桃一個人也扛不回去,正琢磨著問問醫生能不能等醒了再走,一轉,沒跟過來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語氣淺淡:“我來吧。”
隨后去抱過人,尤音得像條魚,席庭越了才把人抱住,轉邁出醫院。
趙小桃開車,后排尤音躺在男人膝上,睡得安寧,而男人頭低著,視線只在尤音臉上。
慢慢收回眼,覺得氣氛有點怪異,尤音這燒估計跟他有關。
沒記錯的話這是常那個大老板吧?席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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