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珊覺得這件事十分荒謬，冥冥中又敏銳察覺出一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回到自己預定的房間，好不容易能一次奢華酒店的高級大床，正夢想今晚睡一覺時，樓下響起尖銳的警笛聲。

……

江杳杳是在晚上十點接到許昭意的電話，趕到現場時，那一攤模糊的尸已經被抬上擔架，在第一案發現場，警方已經做了標記和拉上警戒線，經理正在大廳接采訪。

跡已經被清除干凈，已經看不出這里曾有人從天臺墜落摔一灘爛泥。

但江杳杳還是白了臉。

此刻的景象，和之前做過的夢，重疊了！

這證明著，那個夢，也是預知夢！

并非一個偶然的噩夢。

許昭意握住兒抖的雙手，“別害怕，警方還在調查，我覺得，不太像自殺。”

江釗也一臉沉重，拍了拍妻子孩子的肩頭，“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警局做筆錄就行了。”

江杳杳目四掃，果然在人群之外看到了面煞白的宋枝星。

宋枝星緩緩走來，表震驚又不可置信，看向畫著人標記的地面，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旁邊，是安著的謝傅凜，“別害怕枝星，我在這里，以后，我都會在你邊。”

江杳杳收回目，頂住預知夢帶給的恐慌，再度看向墜落地點。

命運之路是既定的，但走上去的人，卻變了。

趙素秋，從錦酒店，五十多層樓的天臺上，墜了下來。

警方說，發現尸首時，手里只攥著一份親子鑒定單。

警方還說，天臺的監控剛好壞了，沒拍到趙素秋到底是如何墜落下來，但周圍并無其他人活的痕跡，大概率是自殺。

江杳杳閉上了眼。

次日。

第一個找來江杳杳的竟是白柏葉。

“小表嫂，昨晚事發后我就想找你了，之前趙素秋不是一直顯示剩余三天可活嗎，你讓我持續觀察這個況，我每隔一周都會再去檢查一遍，這一次，我檢查出來——”

白柏葉將檢驗單遞給看，“顯示各項數據正常了，沒有胃癌，十分健康。”

“過期了。”江杳杳突然說。

“什麼？”白柏葉撓頭，滿是不解。

什麼東西都有保質期，先前所到稀奇古怪的事，肯定也適用這個道理，那些能蒙蔽真相的神奇力量，過期了失效了，連帶著之前曾覆蓋的真相，也終于顯現出本來面目。

抓住白柏葉的手，語氣有些焦灼，“現在還有沒有辦法檢測宋枝星和趙素秋的親子關系？”

趙素秋手里握的那份鑒定單，是顯示出和宋枝星有親子關系，但那是之前的檢測結果，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檢測結果。

如果猜測的神力量失效了，那再一次檢測，結果一定會不一樣！

需要驗證。

但，這個驗證變得極為困難。

因為趙素秋——踏馬的火化了！

江杳杳知道這個消息后，差點撲到趙素秋骨灰上哭得天昏地暗，比趙素秋“親兒”宋枝星哭得都真心實意。

質問：“警方都還沒調查出趙阿姨是不是自殺，怎麼就火化了呢，誰允許的！”

宋枝星哽咽著說，“江小姐，已經調查出來了，是畏罪自殺，媽媽通過自己僅剩三日生命的理由又一次爭取到保外就醫，趁醫生不注意溜到了錦酒店天臺，然后就……”

拭眼淚，“我也不相信這個結果，明明都選擇自首了，已經認罪怎麼又畏罪，我一晚上沒睡，調查后才知道，在監獄里過的……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被孤立欺凌，不住這種無形的力，再加上又一直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神上出了很大的問題，一個想不開，就選擇了結束。”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平時得空多去看看，或許本就不是這個況。”

謝傅凜一看哭，他也心痛，看向江杳杳，“江小姐，這個時候最傷心難過的是枝星，生母剛逝，你就不要再咄咄人了。”

“著急火化也是因為趙阿姨……”他沒好意思說，趙素秋的尸已經不型了，看著實在是滲人又難，出重金都沒有殮師愿意接趙素秋尸首的活兒。

“總之火化也是無奈之舉，誰不想走的時候，也是面面的。”

江杳杳深呼吸，人火化以后，基因就跟著高溫焚燒殆盡，完全消亡。

現在，找不到趙素秋的DNA信息了。

垂著頭，道一聲“節哀”，然后把江釗拉出來說話：“爸，你有趙阿姨生前居住過房子的鑰匙嗎？”

“你這話說的，我怎麼會有。”江釗想了下，“小李那兒應該有。”

找小李要到鑰匙，去了趙素秋的房子查看，因為了獄，這里好久沒人住了，都蒙上灰塵。

在屋，尤其是趙素秋的臥室和衛生間，掃視了個遍，都沒找到趙素秋的一頭發。

淦了，哪個保潔打掃的這麼干凈。

準備離開時，又遇上抱著骨灰盒的宋枝星和謝傅凜。

宋枝星顯然僵了下，“江小姐怎麼會在這里？”

江杳杳憂傷天，眼眶泛紅出兩滴眼淚，“以前是和趙阿姨不太對付，但從沒想過就這麼離世了，太突然了，我竟有些接不了，恩怨隨風散之后，又開始懷念有趙阿姨在的日子，心悲傷無發泄，就過來曾住過的地方看看。”

“你別太在意，是你親生母親，但卻陪伴了我二十來年，我也不是真無的人，我對，多還是有在。”

這話說得，宋枝星一個字兒都不信。

但謝傅凜信了。

“我就知道江小姐是個中人，看來剛才的質問也只是心直口快。”

“……”宋枝星都無語了。

江杳杳繼續憂傷，“沒想到你這麼懂我，你小叔都不會這樣評價我。”

這話還把謝傅凜整不好意思了，江杳杳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在夸他比小叔厲害？

“傅凜，我們進去看看吧。”宋枝星扯了下謝傅凜，讓他回神。

“好，好。”

等人一進去，江杳杳臉上憂傷頓消，只余一片冷靜到極致的淡漠。

快速趕往錦酒店，去趙素秋出事的第一現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