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就朝晏后抓去。

五指如鉤，直晏后脖頸。

晏后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忘了躲。

但是，幸好，那人被門簾子絆住了，腳下一個趔趄，在距離晏后半寸之堪堪倒地。

這時候緋晚已經過來了。

直接撲到晏后上，帶著一起滾地，到了遠。

“有、有、有刺客！”

后頭那個侍嗷一嗓子。

轉就往外跑。

地上那人飛躍起，幾下掙了門簾，想要抓住侍阻止他嚷已經不能夠。

那人當機立斷，轉向朝窗子飛出，嘩啦啦撞碎了窗欞，沖了出去。

外頭是前侍衛值守，一驚之下紛紛拔刀。

聽著外頭響起的打斗聲，緋晚扶著晏后站起：“姐姐，你可有傷著？”

“沒有！”

晏后語氣堅定而平靜，但抓著緋晚胳膊的手暴了的張。

門外沖進來侍衛們。

晏后半點慌張沒顯，厲聲喝令：“殿中有刺客，速速拿下，留活口審問！尋找陛下，盡快！抓捕何氏何霜影，若有拒捕，就地格殺！”

侍衛們發一聲喊，連忙分頭做事。

大家都很驚慌。

原以為是后妃人之間爭寵鬧事，結果卻出了刺客，誰敢擔責任。

一想到剛才阻攔晏后進殿，當班的侍衛頭領頭都大了。

這要是陛下出了三長兩短，他的腦袋，他全家的腦袋都保不住！

“陛下，陛下在這里！”

好在皇帝并未下落不明，很快找到了。

人在寢殿后頭的浴房地上躺著，衫不整。

口竟然有傷口，正蔓延開來。

“快傳太醫！把太醫院當值的人、未當值的人都來！速去！”晏后大聲吩咐著。

卻又連忙補充：“誰也不許走風聲，若沒有本宮允許，辰乾殿外的人知道陛下遇刺，誰告訴的，本宮拿誰是問！”

帝王遇刺，生死不明的況下，這樣置很合理。

免得引起宮廷，朝廷，甚至引起宮變、改換新帝。

這時候曹濱終于匆匆趕來。

他原本子不舒服，今晚不當值，在宮廷西側的一溜小院子里休息。那是專門給不當值又不出宮的監暫時落腳的地方，布置得還算舒適，他老早就困乏難耐，臥床酣眠。

大半夜被人搖醒，說辰乾殿鬧起來了，這才慌忙起趕來。一路上都沒怎麼清醒，頭昏得厲害，心臟突突跳，吹了冷風也不管用。

及至到了辰乾殿，正好遇上刺客破窗，嚇得他跳的心臟差點一下子不跳了。

也顧不得什麼不適，連忙沖進殿中配合晏后主持局面。

宮人侍衛們追捕的追捕，請太醫的請太醫，剩下的就都被曹濱拘在了辰乾殿周圍，誰也不許走。

而晏后控場的時候，緋晚已經來到皇帝跟前，蹲下去，試探皇帝的脈搏鼻息和心跳。

“皇后娘娘先別擔心，陛下失多，但似乎沒傷到要害，等太醫來了應該很快能救醒。”

侍衛頭領也上前做初步檢查，雖然不敢如緋晚這般篤定，但懸著的心好歹放下了一截。

陛下應該死不了！

謝天謝地，也許自己全家的腦袋不用搬家……

思量間一個眼花，就見緋晚抬起手，狠狠一掌扇在了皇帝不遠躺著的何霜影臉上。

那作快的，他想攔都攔不住，何況他并沒想攔。

“起來！裝什麼暈！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從實招來！”

緋晚呵斥雙目閉的何霜影。

這時候眾人才來得及去瞧。剛才的，都擔心皇帝了，看在不遠躺著不知死活，也沒人理。

何霜影的頭被打得偏到一邊，卻依舊雙目閉，沒有蘇醒的跡象。

晏后嫌惡地問：“不會是死了吧？”

緋晚冷笑：“沒有，裝暈呢，皇后娘娘等臣妾治！”

緋晚一把拽住何霜影濃披散的長發，拖著往幾步遠的浴池池邊走。

眾人就看見何霜影臉部扭曲了幾下，似乎是疼得沒忍住。

但依舊沒睜眼。

就見緋晚將拖到池邊，直接將腦袋按在了水里。

咕嚕嚕嚕。

池水冒了一連串大泡泡之后，何霜影很快揮手臂掙扎，努力從水里抬頭。

緋晚拽著頭發將撈起，丟在池邊。大口大口氣，沒辦法再裝。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是被陛下宣召來伺候的，這都是陛下的旨意。有刺客跟我無關啊，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可不是說不知道就能干系的了。

皇帝在那邊重傷流，生死不明，是唯一在事發時跟皇帝單獨相的人。退一萬步說，就算刺客真和無關，作為深夜還魅君王的狐子，是帝王邊沒有其他人伺候和保護的直接原因。直接賜死，都是便宜了！

這時候，之前那個進殿通稟的侍過來了，不敢近前，但站在浴房門外，尖著嗓子說明況，撇清自己。

“啟稟皇后娘娘，奴才剛才進來通稟的時候，就是這何氏擋在寢殿門口，不讓奴才進去。還說陛下正在安睡，不許打擾，若是奴才再多說一句，陛下就要將奴才拖出去打板子打死！奴才這才沒有通稟功！了的蒙騙，奴才這就去外頭跪著，陛下不醒來，奴才絕不起來！但蓄意掩蓋事實，蒙蔽皇后娘娘和所有人，一定有問題，請皇后娘娘明察，請您明察啊！”

這樣遇事不查、事后甩鍋的奴才，晏后通常是要重罰的。

但這時候不是料理他的時候，還得用他作證攀咬何霜影，便喝令他出去跪著。

有了他的揭發，這便立刻命人帶何霜影下去審問。

“不說實話，就嚴刑拷打！”

“是，娘娘！”

幾個侍和侍衛一起上前，曹濱點了一個穩重可靠的侍主審，讓他們去偏殿了。

太醫們匆匆陸續趕來。

第一波到場時，事發還不到一刻鐘。

眾人不敢挪皇帝，太醫就在池邊直接做檢查置。

給皇帝止包扎，判斷況。

很快，為首的太醫就稟告說：“陛下外傷偏離心口一寸，險之又險，需要仔細治療將養。外傷嚴重，傷也很嚴重。”

晏后沉著臉：“什麼傷？”

“娘娘，陛下接甚至有可能服食了大量助興之藥……嚴重損耗了龍。不但元氣虧損，還會影響外傷痊愈！微臣不敢擅專講，等文院判到了之后，臣等再行復診決議。但微臣個人判斷，陛下怕是三個月不能勞累，最好不要再持朝政，唯補養元氣為宜，不然恐怕……”

“恐怕什麼？”

“恐怕會……影響天年壽命啊！”

在場所有人，齊齊變了臉。

竟然，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