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雨幕，能見度低，開得很慢。

兩人都喜靜，沒人說話，氣氛也顯得莫名和諧。

手機震了下，周佑川發來信息，【下班了嗎，雨這麼大，我來接你】

回復說外出，正在回律所的路上。

過了一分鐘，他回，【那我先去律所等你】

去律所等，那得掀起不小波瀾。

沈宴秋想了想，讓他去咖啡廳等，還說回去要整理資料，沒那麼快能走。

周佑川倒是耐心，【我陪你】

......

誰敢讓他陪啊。

沈宴秋無聲笑了下，說自己可以回家整理。

他回復說好。

窗外漆黑，車亮著盞小燈，笑容映在玻璃窗上。

畢彥偏頭，見握著手機在打字。

見這樣放松自在的狀態，想來肯定是和很親近的人在聊天。

他手指挲方向盤，鏡片后的眼睛眸幽深。

沈宴秋把手機收起來，側頭看向窗外。

聽到他突然問，“我記得沈律好像和徐家有婚約，是我記錯了嗎？”

愣了下，想到上次同學聚會他也在，應是誤會和徐欽的關系。

但是其實畢彥很早就知道和周佑川結婚了。

在他的視角里，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優寡斷。

沒有主觀給定下三心二意的形象，還找合作，他理智冷靜得可怕。

覺得要解釋，“婚約已經取消了，我和欽只是朋友。”

畢彥意味深長點了下頭，拖著尾音哦了一聲。

沒有繼續問，充分尊重的私。

抵達君和律所時，雨勢減小，基本已經停了。

沈宴秋道了聲謝，握住門把手想下車，畢彥遞了個兩個創可過來。

“你后腳跟再磨就流了。”

今天穿了新買的高跟鞋，有些不適應，走路腳后跟有些磨。

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沒有手接，“不用了，我馬上就換鞋了。”

下了車，直接往路邊的咖啡廳跑。

纖瘦影消失在視野中，畢彥調轉車頭，沒有直接開走，通過后視鏡往咖啡廳方向看了眼。

封閉車廂空氣抑，殘留沈宴秋留下的淡香。

他不喜好香味，車香片也不掛。

降下車窗，風吹進來，帶著清涼的水汽，也帶走若有似無的氣息。

后視鏡出現兩人影。

咖啡廳燈氛圍十足，周佑川襯衫西，形頎長，氣質矜貴，沈宴秋笑容莞爾，烏發紅，俏溫。

談笑間，十分恩般配。

畢彥將車窗關上，目掠過副駕駛，隙里掉落一串鑰匙。

鑰匙圈上墜著一個形狀漂亮的香囊，有淡淡的草藥香。

他手指了，回后視鏡。

周佑川目投過來，鋒芒畢的一眼。

他無聲扯了下，輕踩油門開車離開。

咖啡廳里。

周佑川攬著腰，看外面的黑車輛，“你不是打車回來的嗎？”

“不是，客戶送我回來的。”

沈宴秋抿，不想瞞，“我今天去萬盛簽合同。”

周佑川語氣篤定，“所以是畢彥送你。”

眼睫輕了，勾他的手指，“周佑川。”

仰頭看他，著他的手指關節，“我覺得他人還好。”

至目前相下來，他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斯文有禮，界限分明。

周佑川垂眸，看著真誠的眼睛，手直接的臉頰。

“這才認識了多久，胳膊肘往外拐了？”

彎了彎，扯開他的手，嗔，“沒有，我隨便說說。”

外面雨又大起來，雨聲伶仃。

沈宴秋勾著他手指說回家吧。

周佑川見走路有些別扭，鞋子不小心掉跟時，后腳跟皮磨紅。

他將傘塞到手里，攔腰把人抱起，“你撐傘。”

心臟猛地一跳，鼻尖溢滿他上的氣息。

“周佑川，我自己能走......”

“腳不疼？”

“......”垂睫，嗓音很輕，“有點。”

大傘完全遮住了兩人，白噪音滴滴答答，比樂曲還聽。

寫字樓周圍有下班的同事，不由向這邊投來目。

沈宴秋將傘柄歪斜，抱著他脖頸，仰頭在他臉頰印了一吻。

風吹得人有些涼，但他上炙熱。

周佑川腳步停滯，后背著如緞的長發，手指收。

他靜靜看，“我發現了。”

“什麼？”

“下雨天確實浪漫。”

“......”

-

回到金灣翠庭，沈宴秋直接去洗澡。

家里喊來張嫂做飯，周佑川在書房開視頻會議。

洗完出來，飯已經做好，走過去在書房探個頭，他神嚴肅，想來是還在忙。

自己先落座吃飯，時不時抬頭看書房門口。

等吃完，周佑川都沒出來。

生理期的原因，食也不是很好，只吃了半碗飯。

抱著筆記本窩在沙發上整理資料，很快弄完，半躺在沙發上等周佑川出來。

昏昏睡之際，上落了件帶著溫度的外套。

周佑川額上的頭發，“張嫂說你沒吃多，不舒服嗎？”

搖了搖頭，沒說話，眉心卻是皺著的。

他跟著蹙眉，“怎麼了”

腹部約疼痛，蜷著子，“生理期而已。”

周佑川怔了兩秒，溫熱的手掌放到小腹上，隔著布料輕輕。

了一會，他俯將人抱起來，“先回臥室床上睡。”

掖好被子，他在額上親了一下，“我去煮紅糖水，你先睡。”

房間暗燈，沈宴秋反而沒了睡意。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徐欽的電話，接起來。

“沒打擾吧？”

“沒有。”有脾氣，“有事直說。”

徐欽笑了笑，才說道，“我跟研究院申請調了兩天假，打算下周回趟江城，帶段薇去見我爸。”

“哦，好。”

“我到時順便去看看沈叔叔。”

沈宴秋沉默幾秒，“好，那麻煩你說我兩句好話。”

“哈哈，肯定的。”

想了下，“他不好，我雇了護工照顧他，但是他不愿意。”

“你幫我說服說服他。”輕嘆了口氣，“他最聽你話了。”

徐欽溫聲，“知道。”

輕扯角，又聊了幾句，結束了通話。

放下手機，沈宴秋翻著天花板。

飛出籠的金雀，還是惦記那個將養大的大人。

被馴服這麼多年，緣牽絆，終究沒那麼容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