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圓桌坐滿了人,包廂燈明亮。
周佑川時差沒倒過來,眉眼間有幾分疲憊,全程沒怎麼說話。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味在口中蔓延。
掀眸看向對角線坐著的人,吃飯依舊安靜,旁邊的人和說話,才會抬頭應一句。
包廂有些悶,掉西裝外套,里面是一件單薄的V領襯衫。
皮白皙,纖細的脖頸帶著致的鎖骨鏈。
在律師團隊里突出漂亮,過來開會的法務部同事眼睛都快長到上。
或許是占有作祟,他想把藏起來,誰都不讓看。
周佑川的視線太過明顯,許宥澤注意到,湊近調侃,“你有家室的人,這麼盯著人家不合適吧?”
周佑川笑一聲,“我只是好奇,沈律這麼優秀,不知道有沒有對象?”
他語氣輕松,像在問一個普通的問題。
桌上談話聲小了許多,所有人的目聚集到沈宴秋上。
律所同事都知道沈宴秋獨來獨往,邊沒什麼異,肯定是單。
肖韻正想幫著回答,沈宴秋出乎意料開口,“有一個未婚夫。”
餐桌上的人再度震驚。
比起周佑川已婚,沈宴秋有個未婚夫的消息同樣勁。
平時最為親近的陳欣也張了O型。
現在流行結婚嗎?
周佑川額角跳,食指著茶杯,微微使力。
他自然知道,口中的未婚夫不是他,是徐欽。
沈宴秋迎著他的視線。
這是坐下以來,第一次抬頭看他。
對視兩秒,嗓音淡淡,“周總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周佑川不明意味笑一聲。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他起,撂下這句話后離桌。
這段小曲很快過去,餐桌逐漸恢復談話聲。
陳欣抓著沈宴秋問未婚夫的事,如實回答,說是小時候訂的娃娃親。
“這年代誰還訂娃娃親啊?”
陳欣吐槽,“那他現在在哪,怎麼沒聽你說起。”
沈宴秋說在國外,聯系沒那麼頻繁。
神懨懨,并不想多聊。
剛才那麼回答,是故意說給周佑川聽的。
就像他明知故問,在這麼多人面前要回答問題,一反骨,自然不會如他意。
陳欣很識趣,沒再問下去,拍的肩安,“你這種況,一律按單理。”
“下次出去玩,我給你介紹我師兄,清北畢業,大廠高管,年薪百萬。”
沈宴秋笑笑,“不用了。”
陳欣還想繼續推薦,許宥澤突然站起舉杯,“來,大家一起喝一杯,以后還要麻煩各位律師們了。”
肖韻跟著起,“許總說哪的話。”
所有人都站起來,與慕斯的人一一杯,“預祝我們合作順利!”
清脆的撞聲,紅酒搖晃。
沈宴秋喝完剩下的半杯紅酒,輕微皺了下眉頭。
平時不喝酒,只是偶爾跟著肖韻應酬,便學著喝一點。
放下酒杯,夾了一筷子面前的青菜,小口吃起來。
這家餐廳做商務接待多,酒水多樣,但菜做得一般,他們來過好多次,沒一次吃飽的。
兩青菜吃完,干吃碗里的白米飯,不敢放下筷子。
包廂門從外被推開,周佑川回到座位上。
酒過半巡,相比剛才,包廂的氣氛更熱烈些。
有喝高的律師直接大膽上前,和他攀談,想加微信。
周佑川都淡笑拒絕,“抱歉,家里夫人管的嚴。”
律師知難而退,說他夫人好幸福哦。
沈宴秋聽到他們的對話,佯裝不在意,卻控制不住耳發熱。
想,應該是紅酒上頭了,或是包廂太悶了。
周佑川看到的耳,角輕微弧度上揚。
一頓飯吃到八點多,大家在門口分別。
大多數人都喝了酒,開車的了代駕,其他的三兩結伴離開。
沈宴秋的車還停在公司地下停車場,不想麻煩走回去,打算直接打車走。
低頭看件時,有男同事看到,說可以順路捎一程。
“不用麻煩了,謝謝。”婉拒。
“不麻煩,我記得你住的很近,我可能順路經過呢。”
沈宴秋還在想借口,周佑川話,“我送沈律回去吧。”
“我們順路。”他轉頭看,“是吧,沈律?”
沈宴秋頓了幾秒。
最后微笑點頭,依舊客氣,“是,那就麻煩周總了。”
在同事的注視下,跟著周佑川往寫字樓的方向走。
拐過街角,一輛黑庫里南停在樹下。
環視周圍,沒有人才開口,“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周佑川已經拉開車門,“上車。”
站著沒。
“要我抱你?”
沈宴秋立刻拉開副駕,彎腰坐進去。
車飄著淡淡的茶香氣,來自空調口的車載香薰,外觀看起來像一朵云。
周佑川坐進來,扣上安全帶,啟車子。
他開得很穩,但不知是香味還是喝酒的緣故,沈宴秋有些頭暈。
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不一會,旁邊的車窗被打開,晚風吹進來,散了些車的味道。
沈宴秋睜眼,男人面容匿在影里,看不清神。
看了眼路邊的建筑,快到周家了。
想起什麼,開口,“你不回周家吧,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就好。”
周佑川轉眸,輕扯,“你想我回去嗎?”
“回去跟我簽協議嗎?”
“......”
車子繼續向前開,周佑川卻不說話了。
經過路口,車子沒停。
沈宴秋沒忍住開口,“你今天在飯局上不用那麼說的。”
什麼夫人之類的,引人誤會的話。
周佑川看著前方,“我說的不是實話?”
“不像周太太,當著現任丈夫的面,說自己有其他男人。”
沈宴秋偏眸,繃著,“你非要這麼講話嗎?”
窗戶灌進來冷風,吹久了,皮都變得冰冷。
周佑川咬了下后槽牙,下頜線顯得鋒利。
他淡聲,“我們一日沒離,就是夫妻,希周太太不要忘記自己的份。”
沈宴秋覺得頭暈,不想跟他爭吵。
閉上眼睛,偏頭轉向窗外一側。
車子很快停在周家院子,沈宴秋握住門把手,還沒打開,低沉的男聲從旁邊傳來。
“沈宴秋。”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冰冷,沒有心。”
沈宴秋手輕輕攥,漠然,“就當是夸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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