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武看著那些麻麻的卷宗，愣是沒把小十七和殺人犯聯系在一起。

他在蔣家二房的后花園里挖了一小罐子土后，啟程返京。

王爺再看到那壇子土后，嘆一句，“人薄命。”

就沒有然后了。

他就算再怎麼喜歡哪個，他也不會對一個沒見過面的人有太多的，他話鋒一轉，問道，“小十七還是沒有消息？”

小武點了點頭。

王爺沉聲，“去找，挨個挨個的找，本王就不信，能長翅膀飛了。”

小武：“是。”

……

而此刻的小十七，正在經歷著人懷孕的第一關……孕吐。

炎炎夏日，小十七一個人手扶著大樹，小臉煞白的吐著酸水。

一群人看著十七，其中一個犯人勸道：“要不你就別生了，你這，不生對你對孩子都好。”

有人起頭，后面也有人說了起來，“我早就想說了，你流放三千里，如今你連十分之一都沒有走到。這個孩子，肯定是要在路上生下來的。

就算你僥幸生了下來，你又怎麼帶？你連個五斤重的枷鎖都帶不，怎麼抱一個孩子？”

“就是呀，孩子還越長越大。”

不管那群人如何說，小十七心中無比堅定的想著，要生下節兒。

一定要生下節兒。

“你們不懂，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小十七艱難的用眼神示意旁人，不愿打掉孩子。

“能多重要，以后又不是不能再生。”

那群人說道。

小十七搖了搖頭。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呀。

錯過了這個時間段，再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會是的節兒了。

只要的節兒啊。

上輩子，的節兒命已經很苦很苦了，這輩子，一定要早早的帶著的節兒認祖歸宗，回家福的。

那群人見十七執著，勸了兩句后，也不再多說。

而押送的兵，雖然不是好人，但是有基本人，看到一個孕婦磨磨蹭蹭，也沒抬手給兩鞭子。

偶爾條件允許了，還會給小十七弄碗粥喝。

然而，就算是那些人有意照顧，流放路上，終究還是不好過。

等到月份大了，之后，十七的行更加困難起來，連正常走路都走不了了。

那兵頭頭說道：“你的肚子隨時隨地可能會生，但是也沒有接生婆愿意跟著咱們走一陣子，等著你生。

你是在前面的鎮子上喝了催產藥提前生，還是賭一把，賭到了正常生產日子能遇到接生婆？”

十七不靈活的小腦袋瓜轉了轉后，搖了搖頭，要自然生產。

自然生產的寶寶會更加健康。

那人見十七這個決定后，沒有多說，繼續趕路。

十七著肚子，繼續趕路。

又過了半個月，一群人穿行沙漠時，十七肚子一痛，覺自己快要生了。

然而，此刻，一群人中，本就沒有會接生的。

十七沒有辦法，只能鉆進帳篷里，用上輩子的生產經驗，自己生。

足足三天三夜，當十七以為，快要活活疼死的時候，孩子出生了。

此刻，大夫也被請來了。

大夫給十七施針把脈理傷口，語氣中帶著幾分佩服，“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子能自己生孩子，不需要接生婆的。”

十七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大夫說了什麼。

看著邊皺皺的節兒，十七激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總算是平平安安的生下了節兒。

是足月的，沒有早產的節兒。

只要想到這里，十七就覺得，什麼罪，都是可以的。

十七激的心還沒過去多久，兵們開始催促趕路。

十七沒有辦法，只能艱難的抱著節兒磕磕絆絆的趕路。

兵看到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嘆道：“你說你殺人干什麼？你要是不殺人，現在也不用帶著孩子活罪。”

十七聞言，眼眶一紅，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對啊，是在帶著孩子活罪，如果不跑那麼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如果不跑，的節兒就是王府的二小姐了。

十七想到這里，更加難過了起來。

對面見十七又哭了，習以為常的轉過去，繼續趕路。

哭了一會后，十七了眼淚，看著懷里的孩子，的眼中出幾分堅定，一定會把節兒養大的，一定。

十七抱著節兒，跟在大部隊中慢悠悠的走啊走啊走，腳下的野草也從綠變了黃，逐漸枯萎，隨即裹上一層厚厚的白雪。

周而復始。

……

五年后。

“流放三千里走完了，你自由了。”

“我以為你會死在半路上，沒想到你居然都過去了。”

兵頭頭嘆道。

十七沒有多說話，收好了府發放的路引，渾裹的嚴嚴實實，帶著邊呆呆的節兒朝京城走去。

十七比劃了一番。

節兒只是靜靜的看著，完全不明白娘親的意思。

娘親不能說話，就連娘親這個詞語，都是別人教的。

“娘親是要說什麼嗎？”秦節歪了歪腦袋，不解的問道。

十七拿出一木在地上寫字，寫了一半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節兒不認識字。

而，被毒啞了嗓子，說不了話，也教不了孩子。

只慶幸，還好當初堅持了足月生產，否則流放路上，又沒有照顧人的經驗，的節兒肯定是活不下來的。

看著在邊，老老實實的節兒，十七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上輩子，的節兒比現在活潑大膽多了。

十七握著節兒的手，眼中滿是堅定，一定要帶著節兒平安回京，認祖歸宗。

只要回到了京城，就是裴姑娘，是秦王妃了。

只要回了京城，就有好日子等著過了。

十七這麼想著，回家的勁頭更加足了起來。

討飯也討的更加有力氣了。

十七拎著半個破碗，逢人就手要飯。

要飯的過程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因為要飯時，可能遇到好心人，給兩個饅頭。

也可能遇到壞人打一頓。所以一定要躲的快一點。

這是小十七靠討飯活了一個月的經驗。

而邊本就沉默寡言的秦節，跟著十七要了一個月的飯后，話也更加了起來。一張稚的臉上，滿是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