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錫明在醫院悠悠轉醒時,他心里的劇痛依舊如刀割一般。
他放任一個不知廉恥的人,死了自己的發妻。
為別人養了十多年的兒子。
好在他對發妻尚存一息愧疚之心,把家業給大兒子來打理。
大兒子?
他猛地一激靈,對上楚岸那冰冷又嘲諷的眼眸時,頓時咳嗽了起來。
這個兒子,自從發妻去世,一直覺得他心思深沉。
覺得他不夠,不夠活潑,太過死板。
原來,他早就開始計劃這一切了。
就是為了今天,看他親老子的笑話。
“岸兒,你原來早就知道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眼里有一死寂。
楚岸曾鎖的眉頭舒展開來,他的角勾出一抹嘲諷:“父親,我知不知道無所謂,重要的是兒子不能阻止您戴綠帽。”
此話一出,氣得楚錫明差點嘎了。
指著他罵道:“你個不孝子,我是你老子,這麼多年,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戲耍,替人養兒子,你就冷眼旁觀?”
然后,又猛地咳了起來。
楚岸冷笑一聲,用眼睛斜睨他:“是你自己愿意的,這會兒又怪怨起我來了?”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得好好一下被人背叛、算計的滋味。”
“我的好父親,你忘了我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了麼?”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憤怒,卻又句句帶著巨大的悲傷。
那麼好的母親,因為一個出軌的男人,活活被氣死。
他閉了閉眼,為了這種出軌的男人,太不值得了。
提到前妻,楚錫明眼里滿是痛楚。
他的發妻,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千金小姐。
人的是一個無底。
擁有一樣,就會想要擁有更多。
他也不能免俗!
他深深地閉上眼,半晌,他說:“是我對不住你的母親,是我負了,也背叛了這個家庭。最終,導致因此去世。”
“兒子,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能到現在才揭開這個丑惡的事實,讓我一直蒙在鼓里啊。”
“不。”楚岸說:“讓您蒙在鼓里的從來都不是我,而你的小三和的姘頭。”
“我已經沒了母親,又豈能做那個不孝的兒子呢?”他輕笑一聲:“您看這麼多年,小三把您哄的多麼開心。”
他又認真道:“更何況,凡是害了我母親的人,我要以一個正當的理由將他們繩之以法。”
噗!
忍了許久的,楚錫明還是原封不的吐了出來。
楚岸慢條斯理的走過去,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父親,您得好好保重,您得長命百歲才行。”
他眸中的冷意,讓楚錫明不自覺的心里了一下。
這個兒子啊,他從十年前就恨上了他。
看著楚岸曾忍倔強的臉,如今變得舒朗。
當初,他看著楚岸對花如珍似寶的護著。
他怕兒子耽于,沒有大志向。
恰好衛家有意聯姻,他就對楚岸說:“兒子,你只要愿意聯姻,我就會考慮把楚氏到你手上。”
沒想到,楚岸居然痛快的答應了。
原以為,兒子也是一個薄幸之人。
殊不知,他才是思想深沉的人。
“好,一口而已,暫時還死不了,你不就是讓我為你母親贖罪麼?”
楚錫明看著他唯一的兒子:“如今,我也遭到了報應。”
楚岸看著他,心里一片冷然,這還遠遠不夠。
害死他母親的人,憑什麼可以好端端活在這世上?
他們配麼?
楚錫明支起,咬牙切齒地問:“那對夫婦現在如何了?”
看他氣這樣,楚岸嘆,看這綠帽子誰也不喜歡戴。
只有刀刺到自己上才會覺到疼。
帽子戴到自己頭上,才會覺到合不合適。
“你的小三和姘頭,在你暈迷后我直接報警理了,判不了他們的死刑,但我可以讓他們一輩子,再也看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曬溫暖的。”
他的敘述慢悠悠的不疾不徐,好像在說別人家的事。
“父親,你的小兒子也被我丟出去了,您,不會建議吧?”
“他不是我的兒子。”楚錫明又咳了起來,“他的死活跟我們楚家何干?”
“可是,剛剛他還在外面想要見您一面呢?”
畢竟,疼那麼多年的兒子。
楚錫明一揮手:“不見。”
該說得都差不多了,楚岸這才對楚錫明說:“父親,那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了。”
楚錫明看著兒子的后腦勺,他終于再也無法掌控他了。
往后余生,他是被兒子掌控的那一個。
從病房出來,楚岸仰頭,有淚從他的眼角落。
他那麼溫善良的母親,因為這麼一群人渣,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如果母親一直還在,那麼他跟花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梁川看他難過,他上前:“總裁,大仇得報,您要寬心才是。”
楚岸睜眼目凌厲的看向他:“大仇得報?怎麼可能?”
該死的人,一個也沒有死。
而最應該活著的人卻死了。
他本該幸福滿,與相的人廝守一生。
可是,他最的姑娘,卻嫁于旁人。
這些誰來償?
正在這時,楚懷哭著闖進來:“爸,我是您兒子,您不能不要我啊。”
“爸,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求您見見我。”
楚岸緩緩轉頭,楚懷的哭嚎戛然而止。
“楚岸,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我跟已經不跟你搶家業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楚岸踱步走過去,“放過你,你也配?這麼多在楚家耀武揚威,你也算是活夠份兒了。”
“你那不要臉的小三媽干了什麼,你應該也清楚了,就別再來自取其辱。”
說完,楚岸示意了一下。
梁川上前吩咐:“把他丟出去,扔遠一點兒。”
楚懷掙扎著,“楚岸,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好歹一起長大。”
他無法面對明天,那些一直跟他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他們將會如何看他?
當他失去了楚家二公子的份,他將什麼也不是。
他恨,恨這個世間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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