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出去之后,虞之琬慢慢冷靜了下來,盯著那個中年人漸漸走遠的背影。
也許,只是長相相似
那個中年人保養很好,臉上有幾淺顯的皺紋,五和謝京墨的媽媽很像。
但也許,只是單純的容貌相似?
虞之琬沒有忘記,謝京墨父母的去世,對謝家來說是一件不能提及的事。
這里面肯定有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東西。
那現在打電話貿然地問謝京墨,會不會不合適。
想到這一層,虞之琬馬上就想掛斷,結果電話一撥出去,那邊就秒接了。
“難得啊,謝太太也會主給我打電話。”
男人嗓音低沉磁,含著明顯的戲謔和調笑。
“嗯,我得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虞之琬瞬間一噎。
他真是夠了啊。
時時刻刻不忘他那個小本本,一天到晚瞎記什麼啊!
男人懶洋洋笑:“在心里罵我歸罵我,罵完別忘了說,找你老公什麼事。”
虞之琬:“……”
哪有。
才沒罵他呢。
可要是直接問,虞之琬又很為難,抿了抿嫣紅瓣,腮幫子鼓了鼓,猶豫了好幾秒才開口。
“就是……我剛才在驚鴻門口遇見一個人。”
“是一個中年人,我看見的長相,和你媽媽有點像……”
一句話落,電話那邊陡然沉默了下來。
男人再開口時,聲音沒有了剛才的懶散笑意,顯得波瀾不驚:“長相相似的人罷了,不稀奇。”
虞之琬此時還站在店門口,垂著腦袋,腳尖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踢著。
又不傻,當然察覺出了謝京墨的緒變化。
果然,他父母的事,不是這種外人能知道的。
虞之琬不想及他的傷心事,便也不再多問,說:“我想了想,也覺得應該是長相相似的人……”
順其自然地轉移話題:“對了,還有個事想問問你,你生日什麼時候啊?今年過了嗎?”
謝京墨詫異:“我生日?”
“對啊,如果沒過的話,我好提前給你準備生日禮!作為換,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的生日。”
男人輕笑一聲,嗓音漫不經心:“夫人的生日不是12月15日嗎?”
虞之琬吃驚:“你怎麼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才傳來男人若無其事的聲音:
“領證那天,拿你份證看了一下。”
虞之琬驚呆,他還細心。
都沒想到看看他的份證。
“12月15日……”男人嗓音含笑,意味深長:“好的日子。”
虞之琬聞言角彎了起來,致如畫的眉眼漾開笑意,似是流淌著明春。
“當然是好日子了,你們公司的幸運日,也是12月15呀!”
說起來,這個幸運日當時還轟的。
據外界傳聞,是謝京墨親自的簽,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中了12月15日這天。
然后在這一天,給謝氏集團的全員工都帶薪放假。
并在12月15日的凌晨零點,放一場盛大的煙火晚會,祝12月15這天生日的人,生日快樂。
謝氏集團的這個幸運日,是從三四年前開始的。
虞之琬很喜歡他們這個幸運日,因為能蹭到一份小小的生日祝福。
以前在養父母家,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只有在弟弟生日的時候,養母才會買一塊蛋糕,當然,蛋糕沒有的份,只能在旁邊站著看。
后來回到虞家,和虞湘湘是同一天生日,虞家人每次熱地張羅生日晚宴,都是為了給虞湘湘慶祝,生日晚宴上的小公主,從來都是虞湘湘,可有可無地站在角落,被對比得冷落又無人在意。
天知道,虞之琬那時候有多羨慕虞湘湘。
從來沒有人把捧在手心,也從來沒有人為過過生日。
甚至聽說京郊的真寺很靈驗,也曾去祈求過神明,能不能眷顧一點,只要一點點,就心滿意足了。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得到神明的眷顧。
只知道后來,謝京墨在謝氏集團的某次活上,中了12月15這個幸運日。
在那年12月15日的凌晨零點,放了一場盛大的煙花。
還有煙花組的字:
祝12月15生日的你,生日快樂。
虞之琬看著滿城煙火,看著漫天煙花,眼眶忍不住發酸,就算是巧合,也收到了一句善意的生日快樂。
知道,這不是專門為放的煙花。
但,也地蹭到了一份生日祝福。
之后每年的12月15日,都很期待這場零點的煙花。
像是一種儀式。
蹭一份屬于的生日祝福。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出生就是原罪。
的出生是不幸的,是苦難的,就連12月15日,也是晦暗的。
但是,謝京墨中12月15這個幸運日后。
慢慢覺得,的生日,也沒那麼晦暗了,好像……也是值得期待的,也被賦予了幸運的含義……
“謝京墨,我真的特別好奇,”虞之琬卷翹的睫眨了眨,臉蛋俏明艷:“你當時怎麼從三百六十五天里中的12月15呀?”
這概率簡直不要太小。
男人垂眸低笑,慵懶:“大概是手氣好吧。”
聞言,虞之琬眼眸彎了月牙,明瀲滟,笑得眉眼彎彎:“那我祝你……以后一直手氣這麼好!”
掛了電話,虞之琬抬走進店里。
賀采薇從剛才起就看見在外面打電話,笑問道:“老板,跟誰打電話呢,笑那麼開心。”
虞之琬一怔,抬起纖白的手指了,角仍掛著不自覺的笑意。
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在謝京墨面前,竟然這麼忘我的開心,生鮮活,甚至能驕縱地發小脾氣,無需抑自己。
以前在養父母家,在虞家,順從迎合,被貶低被嫌棄,唯唯諾諾……
完蛋了,虞之琬懊惱地蹙起眉,小臉也皺一團。
越來越覺得謝京墨好了。
等一年后離婚,要是舍不得,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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