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珂飛奔過去，扶住他，大喊：“陳姨，快救護車！”

這道聲音終于喚回溫迎的神志。

看著一地的跡，腦子一片空白。

哐——

剪刀掉在地上。

溫迎連連后退，滿臉驚恐地卷在角落里。

季庭鶴一瞬不瞬地注視。

從詫異、虛弱，到最后歸于平靜。

他掙開喬珂的手，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走去。

溫迎全繃，瘋狂想逃離，可后背被墻壁堵住，沒有任何退路。

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只能全戒備地盯著他的作。

季庭鶴在跟前蹲下，手攥住的手腕，拉過來。

溫迎試圖掙扎，可卻是徒勞。

只見他拿起巾，仔仔細細地拭那沾著跡的手指。

仿佛不該沾染這些污穢。他神專注認真，正一手指、一手指地幫理掉。

他整個腹部被跡浸，傷口還在不斷流，一滴滴地滴落在地。

可他依然無于衷，仿佛覺不到任何痛覺，只專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偏執到幾近病態。

他聲音暗啞，帶著幾分虛弱：“消氣了嗎？”

“……”

溫迎不斷搖頭，試圖收回手。

可他依然抓著不放。

喬珂見他臉越發蒼白，有些哽咽：“老大，您別這樣……理傷口要，不能再拖了。”

“可還沒消氣。”

喬珂看向溫迎，哀求：“溫小姐，求求您說句話好不好？哪怕……騙他都行。”

說到最后，喬珂聲音幾乎哽咽。

溫迎用力收回自己的手，撇開視線，背過，不再看他。

“……”

季庭鶴深深地看著。

心如絞痛，比傷口還痛萬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棄，緩緩地站起，轉，拖著虛弱的步伐，一步步地離開房間。

醫生已經趕到。

腳步聲近，門外一片混。

溫迎思緒紊，約聽到了喬珂驚慌聲。

“老大暈倒了！快救人！”

嘈雜聲急促，又很快遠去……

不一會兒，房間再次恢復平靜。

溫迎維持原狀在角落里蜷了一晚上。

直到翌日，第一縷灑進來，落在的上。

到一陣暖意。

眨了眨酸的眼睛，視線落在地板上。

屋被照亮，地板上的跡早已干涸，徒留那一地紅的鞋印，在提醒昨晚的瘋狂。

腥味依然難以消散。

溫迎覺全發冷，忍不住雙手抱住自己的雙。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溫迎沒再見過季庭鶴。

喬珂依然回來看，但態度明顯比之前冷淡許多。

倒是陳姨，嘆息后，對的態度依舊，一直關心的。

“溫小姐，今天我做了你最吃的，你要不要吃一點？”

溫迎神怔訟，怔怔地著窗外的茂的綠：“陳姨，你說我這輩子……還能走出這間屋子嗎？”

“這……”

垂下眼眸，眼里無無波，像已經凋零的鳶尾花：“我不想死在這里。”

不想連自己死后……靈魂都只能被控制在這個窄小的屋子里，永遠都得不到自由。

陳姨心沉重，走過去抱住，輕拍的后背：“溫小姐，別說這樣的話，你會長命百歲的。”

“可我想回家了。”聲音哽咽孤獨，像是在外面盡委屈的小孩，哭著尋找回家的路，“我想回江林城溫家……回我自己的家……”

“我以為我有家人，可后來發現，他有可能……是假的。”像是找到倚靠，哭得越來越委屈，肩膀搐，“我沒有家人，沒有孩子，什麼都沒有了……”

“來帝城時，我一無所有。”眼諷刺，“離開時，也一樣一無所有。”

一切，皆只是一場空。

原以為擁有所有。

可最后才發現。

什麼都沒有擁有過。

就連最后的自由。

也被剝奪了。

溫迎整天以淚洗面，心一度消沉，每天只吃幾口東西吊著命。

僅僅幾天，原本在中魚村那四個月養的，再次消瘦回抑郁癥那會兒。

神萎靡，每天坐在窗邊發呆，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安靜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像是陷了怪圈，沒人拉一把，只能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來。

喬珂走進辦公室，看了看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老大，還是不肯吃東西。”

說著把監控錄像放給他看。

“溫小姐說，想回家，回溫家。”

男人神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監控錄像。

僅僅一個星期不見，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整個羸弱不堪，即使隔著屏幕，都能覺到微弱的呼吸。

那雙眼里，死寂無，再也找不出對生活的希。

季庭鶴心沉重，腹部的傷口明明已經開始結痂，可那痛依然緒，仿佛傳遍全，連指尖都是一陣麻痹的痛。

“難道我錯了嗎？”他聲音低微，似在尋找一個答案，“我是不是該放自由？”

喬珂不知怎麼說，只好道：“老大，現在需要的是自由。”

“可我有預，如果這次放手，那就再也不會屬于我了。”

“……”

執念太深，最終只會作繭自縛，自取滅亡。

“可活得不開心。”

“溫家舊……只要見到溫家舊，”男人眼里充滿希翼，“是是不就會開心一點？”

“老大，不屬于您的東西，您再怎麼挽留，都不是您的。希您想開……”

“是我。”男人聲音冷沉，一字一句地強調，“永遠都只屬于我。”

“……”

“以后我不想再聽到這句話，明白？”

“……明白。”

-

季庭鶴雖然人沒回玉庭苑，可有關他的東西，還是以一種強勢的方式侵占所有的思緒。

比如玉庭苑，突然出現很多溫家舊。

例如媽媽的黑檀木梳、爸爸的獅子頭核桃文玩、大哥的心頭好翰珍筆、以及二哥的機甲模型等等……

一天一個、甚至一天兩個，仿佛螞蟻搬家，無窮無盡、沒有休止。

最開始溫迎有點驚訝，尤其是，看著這些悉的東西，對家的思念越發濃烈。

每天都會抱著這些東西睡覺，仿佛只有這樣，就能幻想自己已經回家了。

回到了十五歲之前，還沒落敗的溫家。

可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