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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蜿蜒的雪徑裏再看不見任何人馬的蹤影,烏爾霄軍隊徹徹底底地撤退了,所有人的心,這才能安心放下。
不過只是松了一口氣而已,戰後要理的事宜不,還沒到能真的松快下來的時候。
趙明臻與使團的諸位大臣們,一起理這一次文書材料,當夜便要文,著人快馬送往京城。
這段時間,皇帝關切的旨意也時有傳來,但是畢竟地隔甚遠,不能指他拿主意。如今可算有了結果,該第一時間去信給他。
燕渠那邊自然也不可能閑著,是戰場上的首,理起來都是一樁麻煩事。
好在現在是冬天,滴水冰的嚴寒天氣,暫且放緩了的腐爛速度,沒炎熱的夏天那麽容易形瘟疫。
知他要去收拾戰場,因他上回說,那一箭傷就是理殘局時中了流失,這一次,趙明臻百忙之中,還不忘找人給他傳了個口信——要他好好小心,回來時別又發現傷了哪裏。
帶話的人是畢恭畢敬的口吻,但是燕渠能想到,說這話時,大概有一點齜牙咧的“威脅”意味。
連生存都問題的時候,人很容易割舍掉一些無關要的東西。
就算時來運轉,境遇已然不同,曾經挖空了的地方,也不會再憑空長出來。
可現在,卻有一個人,用的溫度,把他心口缺了的地方,一點一點地填上了。
燕渠低低笑了一聲,隨即過分嚴肅地認真道:“告訴長公主,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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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皇帝的折子起草好送出去的時候,第二天的太都已經升起來了。
趙明臻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剛讓使團的人都散了去休息,自己也好去瞇一會兒,常晉鵬卻又來找。
“殿下辛苦。”常晉鵬的臉也有點訕訕:“就是,地牢那邊,有新的況。那萬俟浚囂著要見您,否則就要自盡。”
趙明臻面無表地道:“讓他去死。”
見常晉鵬真的抱拳應下,噎了一噎,把他住了:“等等,你還真去?”
歷經這場和談之後,常晉鵬已經不會把這位長公主的話當戲言了,這會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怔道:“長公主?”
趙明臻了痛的眉心,深吸一口氣道:“把他提來本宮帳中,我倒要看看,他有些什麽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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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渠回營時,已經是這天的夜裏了。
夤夜,天邊無星無月,算起來已經過了子時,他估著趙明臻估計已經睡著了,還是去帳前轉了一圈。
事已經理得差不多了,休息一晚,明天應該就能拆營、回到北境城中。
年關將至,又兼風蕭雪冷,應該……沒那麽急著回京吧?如果他說,他舍不得走,會不會多留一會兒?
雜無序的想法接連閃過,燕渠擡起頭,見的這頂營帳,依舊亮著。
碧瑛正端著只銅盆出來,一擡頭看見是他,揚聲喚了句“燕將軍”,接著就道:“駙馬可算回來了,我們公主在等你呢。”
燕渠收回目,問道:“還沒睡嗎?”
昨晚所有使臣一起忙了整夜,他是知道的。
碧瑛抿笑了,把氈簾都給他打好了:“駙馬快些進去吧,公主這樣點燈熬油地久等,可是要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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